谢琅凤眸微眯,无声地咀嚼着这四个字。
是她与他的正房,不应是回吗?
为何用来?
他是外人么?
转眸直直看进她摇晃躲藏的眼底,淡淡笑道:“我从午后便一直在房里等夫人了。”
柳清卿诧异,还未言语,就被谢琅抢了先。
“夫人日日等我,我等夫人一回有何不可?”
他若无其事道。
“大人,夫人,水放好了。”
正好在她不知如何作答时,遥遥传来小厮的说话声。
柳清卿:“夫君……”
谢琅却松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腰:“先去沐浴吧,有话回来再说。”
话音微顿,他意味深长道:“你我之间,不急于一时。”
柳清卿就这样满心茫然地进了净房。
除却茫然,也有一层松口气的意味。
不知怎的,她觉得今日谢琅虽笑着,那笑意却不达眼底,那森森目光看着……好似猎人盯着猎物似的。
柳清卿环膝坐在浴桶里,温热的水漫过她驱散一日疲惫。
怎么说,若是原来看他像矜贵矫健的豹子,刚刚给她的感觉却像冰冷游走的蛇。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原来总可惜与他共处时间太少,如今却成了另一头。
她又想起正事。
若是等他提和离,总是不美的,好似被人赶出去似的。
虽就是被人赶出去,但她主动提,起码心里头能好受些。
她想着等手头上的事都理好,跟着她的人也安顿好,这事就可提上日程了。
须得快些,抢在他开口前头。
那样被人抛弃的可怜能少些罢?
一想到离去越来越可能变成真的,柳清卿胸膛中就好似有火在烧,心脏怦怦直跳,要从喉咙跳出来似的。
柳清卿捂住胸口,连连干呕。
怕他听到,她赶紧捂住嘴。
心里算计着事,时间飞快。
待听到外头催促的叩门声,她才回神。
“夫人,水凉了罢?莫着凉。”
“知晓啦。”
她扬声应道。
从水中起身,带着一阵淋漓水声,她忙看向门口。
净房的门依旧紧闭着,她自嘲笑笑,想什么呢,他向来君子,连房事都每月只有两次,不爱与她做这事,又怎会进来。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她想多啦。
擦净水珠,着上寝衣。
别说经这温热的水一泡,不光一日的疲惫没了,连那股与他同处一室的酸涩都浅上不少。
从净房出去,出乎意料却见外头烛火明亮,谢琅依旧端坐于八仙桌旁认真看着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