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定下来,就将母蛊给我吧。”
回到家中,陶珑放松不少,换过衣服,就立刻去隔壁找上了梁椟。
“你……”梁椟却在这个关头再度犹豫,“你当真想好了?”
陶珑很不耐烦地白他一眼,“少废话。”
说罢,也不管梁椟怎么想,直接上手去解他的扇坠。
梁椟直愣愣站着,像个木头桩子,等到陶珑打开玉葫芦口,倒出一粒血红的药丸,才开口:“阿珑,一旦吃下它,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陶珑懒得搭理他,毫不拖泥带水地一口吞下。
很奇怪,这东西分明没有一点味道,也不卡嗓子,可陶珑却能感受到它顺着喉咙,一点点流进胸口。
心跳忽地慢下来,陶珑能明显察觉,自己五感更加敏锐。
她立刻想到了什么,捉住梁椟的手腕,摸上他的脉门——
果然,自己和他的脉搏完全一致了。
陶珑呆愣愣地摸一会儿他的脉搏,又摸会儿自己的,忍不住道:“蛊虫到底是如何运作的?未免太神奇了。”
梁椟本来有些紧张,听到这么番话,哑然失笑。
是了,陶珑何时会后悔自己已经做过的事。
事已至此,他们二人已是彻头彻尾的“一体同心”,梁椟觉得,自己也该学着不再像从前那般患得患失。
他心里漾出一丝说不出的甜和暖,正要趁这个机会说点什么,却感觉胳膊一空,陶珑已经毫不留情地收手后退了两步。
“笑什么?”她蹙眉,几步就走到了院门口,“……既然你我都无事,那我走了。”
说罢,人影就已经消失。
“阿珑,”梁椟唤她,“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陶珑站在门外,听得分明。
*
商队的事一旦敲定,陶珑就开始忙起来了。
父兄已经复职,回到玉门,她自然也不在京城多留,依依不舍地向赵蕤和小侄子侄女道别后,就带着雯芳和梁椟一起去了金陵。
商队将于年后从金陵出发,陶珑本就是要过去的;再者,她决定将雯芳托付给卢鸣玉。
孙家除去卢鸣玉,都已经去了南海,雯芳一直受不了那边的气候,自然还是留在金陵更好。
只是,而今陶珑却没时间再去南海看一看祖父他们过得如何了。
她愁得直咬笔头,写了十几页的信,将自己所知的南海人文风物、产业地理统统写进去,不敢遗漏一点,生怕他们遭罪,而后再想办法送了加急信,只盼能赶上他们的步伐。
除此之外,陶珑还得再给季知礼写封信。
虽然季知礼过去平白帮了不少忙,但陶珑也没少给季大人的业绩增光添彩,所以她半点没有惶恐地修书一封,只说以朋友的身份,请季知府多多帮扶家人,并随信附礼一箱,俱是给忆娘的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