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些话放在心里还好,真要正儿八经说出来,反倒令当虫尴尬。他盯着议员长弯弯的眼眸、微微翘起的嘴角看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半天也没能忍住羞耻,将“我没有不喜欢我自己”的澄清说出口。
沉默半晌,憋出一句:“……你明明知道我想说什么。”
声音里还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小委屈。
不乐意白嫖的大雪团子太过可爱,议员长不动声色地欺负了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收回坏心思,面不改色地说:“嗯。”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圣阁下不解。
然后他就看见跟前的雌虫摸了摸下巴,用自然又笃定的口吻,说出了极其离谱的话:“那你现在就放下工作,跟我去约会。”
……?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圣阁下迷茫。
似乎将他的迟疑误认为是抗拒,议员长也不为难他,想了想,爽快地改口:“这样,不跟我出去约会也行,你现在就过去把科斯塔打一顿,我就相信你没有。”
诺厄:“?”
之前的事情都过去多久了,又平白无故的把对方找过来再打一顿,这不是有病吗?
伊格里斯“啧”了一声,像是对他的态度不太满意,勉为其难,退而求其次道:“那你现在就把莱西·埃文斯叫过来骂一顿——这个总难不倒你吧?”
诺厄:“。”
伊格里斯知道莱西他不奇怪。结婚三年,即便是政治联姻,也不至于疏离到连自己枕边虫的朋友圈都不知道,更何况莱西还是他的老师唯一的雄子,就算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大多虫也会对莱西·埃文斯礼遇有加。
只不过。
诺厄有些纳闷:“他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议员长同仇敌忾:“他欺负你。”
……?
啊?我吗?
像是看出了他心底的困惑,伊格里斯适时地出声提醒:“十五年前,乌拉诺斯三号岛,银月森林,你忘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时他的监护权刚转到老师名下不久,莱西单方面认定他是来和他抢雄父的坏蛋,隔三差五带着一帮小伙伴来找茬,包括但不限于炫耀自己有雄父他没有、带着一帮虫孤立他,对他各种冷嘲热讽。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圣阁下挪开目光,心虚地看向别处。
……但其实他也没少欺负莱西来着。
虽说虫在屋檐下不得不得低头,但他同样不是什么打不还手的乖宝宝,更何况雄父早在去世之前,就专门教导过这方面的手段。在老师面前装乖也就算了,老师不在的时候,他可没少把莱西坑得两眼泪汪汪。
当然,这种近乎黑历史的小事,就不用特意告诉对方了。
诺厄轻咳一声,左右言它:“其实也还好,你也说了是十五年前,他还小呢。”
伊格里斯:“你被欺负的时候也挺小的。”
诺厄:“……”
话头被堵了回去。
他的手指微蜷,克制不住的酸软弥漫胸腔,连带着心尖都一起发烫发颤。
有点奇怪。
但不讨厌。
圣阁下迟缓了几秒,不是很有底气地反驳:“不小了。”
伊格里斯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眼里带点戏谑,懒洋洋地附和:“嗯,确实不小了。”
诺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