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把被子拖到了床前,测量好距离,确保自己倒下来的时候不会磕死。
随后爬到床上,站在床沿,手抱在胸前,像一尊被铲除的神像,向后倒去。
高度的提高让失重的时间也变长了,但片刻之后,她仍然揉着头从地上爬起来了。
这也没有用。
她有些焦躁,起身后在房间里踱步了半天,期间还不小心用脚趾磕碰到了柜门,痛得她立刻倒在地上的被褥上,捂着脚无声地骂人。
实在没有办法了,她爬起来,冲向后花园,爬到花园的湖心亭顶上,望着好奇地朝她聚拢过来的金、红双色锦鲤。
这个亭子顶怎么也有三米吧,这次的失重时间肯定够长了。
她挥挥手,大声驱赶那群鱼:“走开!”
鱼根本不走,在她下方围成了类似于鱼毯一样的形状。
谢煜也懒得再说,反正它们是鱼,会自己游走的。
她深呼吸了一下,在心中回忆着各界奥林匹克跳水冠军优美的身姿,然后一头扎了下去!
水花瞬间四溅,鱼逃难一般地到处跑开,平静的水面瞬间激起巨大的波纹。
谢煜跳下来的时候没有做好闭气,被呛了个半死,好一会儿才扑腾着,把自己的头露出水面。
看见熟悉的后花园,她更加失望了。
脚下不停地踩水,手掌拨开水浪,她踩着湖边的假山石爬上岸。
怎么醒不过来呢?为什么醒不过来呢?
盗梦空间真的骗她?
但是在以前的梦里,这种方式明明是奏效的,偏偏这次不奏效了。
万一她一直醒不过来怎么办,一直被困在梦里怎么办?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她立刻打了个激灵。
不可以。
必须醒过来,沈长胤还在外面等着她呢。
她又跳了几次水,发现没有什么用,手脚还都脱力了,干脆停了下来。
这个亭子只有三米高,失重的时间有,但不多。
她需要更长时间的失重。
脑海里突然划过之前躲避刺杀时,自己与沈长胤跳崖时的场景。
她躺到一块巨大的被阳光暴晒得极为温暖的假山石上,让衣服上的水将灰白色的假山浸湿成为深灰色,闭上眼睛将阳光阻隔在眼皮外。
明天去跳崖看看吧。
高台跳水不是一个完全没有危险的行为,尤其她要选择极高的悬崖、野外没有探测过的环境。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不要一辈子都生活在梦中。
第二天上午,她带了一些干燥的毛巾、一身方便跳水的短打衣服、还有快速补充体力的重甜糕点,坐上马车,向城外驶去。
她选择的悬崖并不是之前和沈长胤跳的那一面,那一面悬崖在皇家陵墓的山上,想要进去很麻烦,在高度上还差点意思。
她要去平时钓鱼的江边群山上碰碰运气,那里通常会有可以跳水的悬崖。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就在她觉得今天可能一切都会顺利的时候,却忽然被堵塞的人群挤得停住了。
她在马车里一晃,抬头问外面的车夫:“怎么了?”
车夫回答:“前面好多人啊,好像说是有谁院试通过了。”
谢煜向前走了几步,半弯着腰掀开了门帘,发现自己竟然到了茶馆面前那条街上。
茶馆前,尤其是公告板前被围得水泄不通,众人都争着抢着要看公告板上那些曾经的策论。
谢煜听了好久才听明白,那个和自己辩论的‘沈庚戌’前排通过了院试,这些人都是来瞻仰并且沾沾福气的。
她通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