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找人再送一辆过来就好。"她温和地说,甚至不感到意外。
她不感到意外,老金就知道是谁的错了。
"沈大人,"老金作为一个四十多岁,与妻子恩爱多年的年长女性,自觉在生活对这两个小年轻负有某种程度上的教育责任。
"你到底做了什么?能把三殿下这等好脾气的人气成这样。"
沈长胤转了转头,她的头发好像被擦过了,是半干的状态,水汽氤氲。
她轻松地说:"我亲了她一下。"
就只是亲了一下?
老金和朱听对视一眼,颇为*怀疑。
"嗯。"
沈长胤仿佛常年失眠,却刚刚睡饱了觉的人,温和得不可思议,"她不让我亲,但我还是亲了。"
"还有三天我们就要大婚了,我应得的。"她弯弯眼睛。
"可可是。"老金语无伦次,"三殿下现在生气了,您不需要去哄的吗?"
沈长胤稳重下来,"要的。"
她笑着轻叹一口气:"要哄的。"
“要哄很久呢。”
*
而另一头,谢煜抢了马车,下意识地往王府的方向赶,走了一半,又调转车头。
京城里有一座藏书楼,本质还是谢家皇族的财产,平日里也不对外开放。
她停下马车,观察了一下藏书楼的构造,先站在马车上,跳上一楼楼顶,然后就这样一路徒手攀爬。
最后真的翻到了藏书楼顶层的木质露台上。
在这里可以将整个京城都收归眼底,还可以看到远山,还有远山上高高挂的月亮。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与沈长胤在那个浴室里的时候,仿佛都没有认真呼吸过,有些缺氧。
夜间清新的空气从口腔落入心肺,跟随着血液贯通全身。
再慢慢地吐出一口浊气。
谢煜这才将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略微降下来一点。
又冷笑了一下。
想到沈长胤如今一定很得意,她就不爽。
被亲了不爽,想到沈长胤自信会赢的样子也不爽,生理上从脚底板向上冒的、被血液带往全身的火气,让她更加难受。
她望着远方的月亮,现在她看月亮都不高兴。
天天挂在那里,觉得自己天生就该被所有人喜欢一样,这么自信干什么?
她怪罪天,怪罪地,也不想回王府,干脆在木地板上躺了下来。
在冰凉的木地板上躺了一会儿,热意渐渐被木地板吸收,发现自己有些冷了,冷到睡不着,她坐起来。
她以前一直认为,如果有一个人强行亲了自己,自己一定再也不想到见到这个人,除非是在复仇,否则她都应该离这个人千百米远。
但在这个夜晚,顶着一身湿冷的衣服,谢煜可悲地承认。
她想睡个好觉的欲望,打败了被沈长胤强行亲吻和"借手指"的悲愤。
她想睡在自己的床上,自己的悲愤不是很坚定。
但如果真的要回王府的话,她日后要如何与沈长胤相处?
垂下眼睛思索了一会儿,她徒手翻下了藏书阁,驾着马车回了王府。
已经是深夜了,王府众人刚刚迎了沈长胤回来,如今还未休息下,看见她回来了,赶紧迎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