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煜便顺势和姜芳下了门口的台阶,向前走去。
军医和老金与朱听就跟在她们两人身后。
谢煜带着姜芳路过站在门口的沈长胤。
沈长胤垂眸:“更深露重,不知三殿下与姜大人私下相处,又有何事?”
“议事而已,沈大人不也常有公务吗?”谢煜回了个软钉子。
沈长胤就不再多言了。
谢煜带着姜芳回了自己的书房,将门关起来。
“你是来拿我下午说的地图册的是吧?我给你找找。”
她关上门,就开始翻箱倒柜。
姜芳摇摇头:“不急,我更想知道刚刚是什么情况?”
谢煜踮起脚尖看书柜的最顶层:“什么‘什么情况’?”
“额……你和沈大人的较量?”姜芳一副‘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的神情。
谢煜伸手摸了摸顶层的柜子,摸到一手毛茸茸的灰,嫌弃地皱了一下鼻子,顺手拿起书桌上的一张软草纸,擦手。
“我们哪有什么较量,不都是正常的交流吗?”
姜芳就笑了。
“今日下午你来找我的时候,我还想说的来着,怎么不过半月不见,你看起来就沉稳了那么多,渐渐有些喜怒不形于色的感觉了。现在来看,你只是能装了,心里还是很乱吧?”
她在书房的小圆桌旁坐下:“坐下谈谈?”
谢煜擦不干净手,干脆到书桌旁的铜水盆里把手洗干净了,把水声搅得哗啦哗啦的,这时候才望着她:“你现在不仅是我的下属,还要兼职我的心理医生吗?”
姜芳拎起桌上的茶壶,开始倒茶,说:“心理医生?又是一个新词。”
“三殿下,你有没有意识到,有的时候你会说一些很奇怪的词语,会让人感觉到很怪异,如果遇到那些特别虔诚信教的人,她们可能还会说你神志混乱,是招了邪祟了。”
谢煜用干毛巾擦手:“不可能,我天天在沈长胤面前说这些词,她从来也没有说过什么。”
“既然聊到了,那就让我们谈一谈她吧。”姜芳倒好了茶,对她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你是故意让我主动提及沈长胤的名字的吧,你设计我。”谢煜无语。
望着姜芳悬在空中代表邀请的手掌,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小圆桌旁坐下。
姜芳率先说:“要先聊聊刚刚的葱油饼是怎么一回事吗?你表现得很不像你哦。”
谢煜单手抓住精巧的茶碗,不说话。
“我有一个猜测。”姜芳说:“我觉得你对她生气了。”
谢煜抬了下眼皮:“我没有生气。”
她将茶碗在自己的手中转来转去,看着澄清、褐色的茶水一遍又一遍地覆盖到洁白细腻的瓷釉上。
“哦——”姜芳略微向后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没有生气啊。”
“也是,你怎么会对沈长胤生气呢?”
“你的亲王可是她为你申请封下来的,对吧?”
谢煜将茶碗握紧。
“现在还让你当上了太子,这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你高兴还来不及吧?”
茶碗里的茶水溢出了些许,倾倒在谢煜的虎口上。
“而且上次她把军权给你,给得也很痛快,还有,北郊仁爱的名声不都最后落在你身上了吗,这可是所有人都想要的,你怎么会生气呢?”
茶碗被砰的一声放到了桌子上。
谢煜脱口而出:“因为她不解释也不告白!”
话音落下,房间里陡然一片寂静。
姜芳都有些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