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煜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被姜芳引导了。
但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也不打算收回,破罐子破摔吧。
她望了一眼书房的门,确信关严了。
这才转头,呼出一口气,对姜芳说:“你说得对,我承认我就是生气了,行了吧。”
又急了:“她真的一点也不解释,也一点都不告白!”
深深地吸气呼气,才继续说:“很多事情与行为,我都不去问她。”
“去码头找我回来也好,亲我也好,杀了老五也好,甚至今天推我当太子……”
“这些事情我都没有立刻翻脸,也没有立刻逼问她,连想都不多想,因为她有的时候对我确实很耐心、很好,我想给她主动解释的机会。”
“但,当初我就想跑,不掺合京城的事情的,是她没有让我跑,也是她主动亲我的——两次!既然是她把我搞到今天这个地步的,那她最终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
“如果事情解释不通,那就解释感情,她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她将剩下的半盏茶水一口气喝了,平了平气,然后才继续说:“结果她呢,既不解释,也不告白,感情和事情没一个说得明白,她想干什么!”
姜芳立刻给她续上茶水,也叹了口气。
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不主动问她呢?至少可以问清楚她到底喜不喜欢你?”
谢煜立刻瘪瘪嘴:“我才不要。”
“她自己做的事情,她应该主动解释。”
“再说了,我主动去问……”她别过眼睛,声音变得有些小:“很丢脸。”
姜芳耐心地说:“但是你对别人并不是这样的,你对别人并不羞于主动去问,你是最直爽的。”
谢煜鼓起嘴唇,噗噗吐了两口气,做尽了怪动作,然后才不情不愿地说:“她不一样。”
她望着窗外,看着今年春,刚刚在院墙上筑巢的一对燕子从巢穴里飞出来,在灯火通明的院子里并肩穿行,又齐齐飞到树上玩耍,飞行轨迹和谐交错,站在树上给彼此理毛。
她轻声地骂道:“倒霉燕子。”
“诶,不要怪燕子好不好,这是你自己的烦恼。”
姜芳对她说:“所以你其实是接受她喜欢你这件事的吗?”
谢煜回头望她一眼,干脆弯下腰,将下巴搁到桌面上,侧头,脸颊被桌面压得鼓鼓的,没好气地说:
“不然呢,她违背我个人意愿对我做出那些事情,还把我强行困在她身边,我没有立刻刀了她然后逃跑,难道是因为我人善吗?”
姜芳眨了两下眼睛,思索了一会儿。
“那你喜欢她吗?”
谢煜立刻直起腰背,大幅度摇头:“你瞎说,我怎么会喜欢她,我才不喜欢她。”
姜芳用怀疑的神色看着她。
谢煜又叹了口气:“是真的没有到喜欢的程度。”
“但是吧,她长得也确实很符合我的审美,也很聪明,第一眼见她,我就觉得她真的很好看了。”
“好看就好看吧,又没有什么感情,看一眼也就算了,以后也不会有交集。结果呢,她非要把我绑到她身边,那她要对我负责的吧?”
说到这里,情绪又渐渐激动起来:“虽然我还没有喜欢上她,但是她既然要追我,那她该开口说话的吧,要么解释误会要么直接告白啊。”
“天天做那些让人感觉心脏在被挠的事情,但是一句话也不说。”
即使是在回忆,她也感觉到了自己心脏处的一些痛痒,很轻微,反而让人更加难受,就像伤口长出新肉一样的难受。
抿了一抿嘴,真的有些委屈了。
“我知道她可能经历过很多,可能苦大仇深,可能真的很惨,以至于养成了现在这样说话说不明白的性格。”
“但这也不是我的错呀,为什么让我那么难受?”
“她如果只想害我,我就不难受了,但她偏偏又不只是想害我。”
“好像喜欢我,甚至还亲我,但是从来也不说话,每天像钓鱼一样,难道指望我愿者上钩吗?”
她露出一种倔强的骄傲来:“我不。她想就这样钓得我主动上钩,想就这样赢?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