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唇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不多时,车内响起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宁静。
沈绛眼帘微垂,一眼扫过那串未曾备注的号码,扔开。
没两分钟,号码再次拨入。
锲而不舍。
女人缓缓接起。
“什么事?”
“钱我收到了,沈绛,谢谢你愿意帮我这次,这钱我会还的。”
沈绛听着电话那头容韶又在说些空泛的客套话。
以往这种事,她都是以沉默应对,懒得计较。
今夜或许是心情不好,又或许是厌烦了,沈绛不留情面点破对方这番说辞:“之前借给你的那几笔,你也说会还。”
容韶被她刺了一下,说话也僵硬许多:“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心情不好吗?
沈绛伸出舌尖舔过还作痛的伤口,终于想起连日来这一串倒霉事件的开始,皆源于容韶,心情愈发的糟糕。
“没什么事就挂了。”
“等等!”那边,容韶不再执着于追问誻膤團對,快速道明自己的意图,语气放软,“我下周就回广阳了,走之前想请你吃顿饭,当面谢谢你。”
“不用了,我没空。”
最后一丝耐心告罄,沈绛挂掉了电话。
这些年,容韶的所作所为磨光了她心底最后的愧疚。
一切都变了。
她不是当年的她,容韶也不是从前的容韶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糟糕透顶。
沈绛缓缓合眼,听雨滴一下下拍打着窗玻璃,陷入回忆。
她沿着陈旧模糊的记忆慢慢回到六年前的夏天,在广阳最潮湿的雨季里,她撑着伞在母亲的墓碑前跪了一天一夜,哭得歇斯底里。
“我错了,妈妈——”
“对不起……”
“我错了。”
那时候的雨,几乎和今晚这场大雨重合。
所以。
我错了吗——?
陆今遥坐在空荡的房子里,对着眼前这桌已经凉透了的菜肴,第不知道多少次问自己。
答案是肯定的。
只是她并不想承认,也没法承认。
没了温度的菜肴已经失去了最佳口感,陆今遥心情乱糟糟的,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现下吃到嘴里,更是觉得味同嚼蜡。
草草扒了两口,她将碗筷收进洗碗池里,躲回房间。
只是在经过主卧门口的时候,女孩不由驻足,晃了会儿神。
沈绛傍晚离开的时候看起来好生气的样子,所以今晚,她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毕竟这样的事情不管放到谁身上,都会生气。
冷静下来后的陆今遥,此刻能想到的,只有愧疚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