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
别逼得大哥亲自开口。
神医与长老们的议论声低了下去,内室的门被蓝玉从里带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红蕖望着那扇门,指尖的伤药瓷瓶几乎要被捏碎红蕖却觉得那些话像冰锥,扎得心口一阵阵的发紧。
她知道,蓝玉那些话不是说给长老听的,是说给她这个躲在廊柱后的人听的。
红蕖摸着腰间的碧焰葫芦,忽然觉得这葫芦比往日沉了许多。辞凤阙的温柔低语似乎还在耳边缠绵,暖得让人心头发颤,可神医那句
除了毁葫芦再无他法,却像根冰刺,扎在那片暖意里,又疼又清醒。
深夜,床榻上
碧焰葫芦在腰间发烫,符文闪烁的频率,红蕖低头看着这只陪了她十几年的葫芦,想起师父塞给她时说
“你一出生它便陪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对它,它会护你一生周全”
她不由想起无数个寒夜,是葫芦的清灵之气暖了她的手。可现在,这
“周全”
却成了刺向辞凤阙的刀。
她想起他咳血时染紫的衣襟,想起他清明琉璃似的眸子压抑的疼痛,想起他望着裂纹时,眸子里比煞雾更浓的痛惜。还有他虚弱苍白的神色,那些画面缠在一起,像神蛋上的裂纹,一点点爬满她的思绪。
蓝玉的声音在心口处回响,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却字字都在说:辞凤阙为了她,在硬撑。
红蕖深吸一口气,指尖从廊柱上移开,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她摸了摸葫芦上的符文,那里还留着她的体温,可这温度此刻却让她愧疚。
“对不起了。”
她对着葫芦轻声说,声音轻得发颤,一滴泪砸在那烫热的葫芦上,溅出丝丝白烟。
~~~~~~~~~~~~~~~~~~~~~~~~~~~~~~~~~~~~~~~~~~~~~~~~~叁日后的雪停了,白焰城的冰湖冻得透亮,像面铺在天地间的镜子。红蕖站在湖心亭里,腰间的碧焰葫芦被她攥得发烫,指腹反复摩挲着葫芦上的流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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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师父亲手刻的,此刻却硌得她掌心生疼。
辞凤阙的身影出现在亭外时,玄色衣袍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沫。他比往日清瘦了些,脸色是惯常的苍白,唯有琉璃色瞳孔望着她时,泛起一丝极淡的暖意,像冰湖里投入的石子,漾开细碎的涟漪。
找我?
他走近时,龙血的腥甜混着雪气飘过来,红蕖这才发现他袖口的血痕又洇开了些,想必是强撑着过来的。
她没说话,只是解开腰间的绳结,将碧焰葫芦放在石桌上。葫芦在冰石上转了半圈,停在两人中间,符文还在微微发亮,像只不安的眼睛。
辞凤阙的目光落在葫芦上,又抬眼看向她,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了?
神医说,
红蕖的声音很稳,却能看见她攥紧的指尖泛白,断了它的灵力,你的寒血就能好,神蛋也能复原。
她顿了顿,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清澈的眸子里有点点水光闪烁,白焰城也能。。。。。。
一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