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蓝岛低头看着咖啡上的拉花,绿色的激光忽然打在了餐盘上,一晃而过。
他瞬间抬起头,撞到的是单枭的目光。
这目光和李蓝岛一样带着警觉,这一桌萦绕的气氛陡然变了味,空气里有一股危机在弥漫,如拉紧的绳子。
“你看见没?”李蓝岛说。
单枭不答,拿起一颗薄荷糖放在了餐盘上。
位置刚好是绿色激光的定点。
再过几秒,宛如世纪般漫长的等待里,激光再次出现。单枭则咔嚓一声拍了照片,是激光落在窗户上的定点。
密歇根局带出来的密码破译员对环境中的异常格外敏感。
单枭几乎是立刻比对了两个激光点的位置,划出了一条直线,再不断延长。
“从那打过来的。”单枭手指叩了叩窗户玻璃,指着不远处一座教堂。
黄昏时分,教堂伫立在视线尽头,沉默地凝视余晖。
李蓝岛迅速结账,站起身拉着单枭:“走!”
他们来到圣辉之冠大教堂,这是整个潮平最庄严肃穆的地方,每个礼拜都信徒来教堂听神父讲道。
巨大的玫瑰花窗镶嵌在正立面中央,彩绘玻璃在夕阳里泛出微弱的红蓝光泽,如同一只眼睛,审视每一个经过的人。
门口的藤蔓从顶尖缝隙中垂落而下,轻叩大地以献亲吻。
教堂上方的十字架被岁月锈蚀,铜制门被风吹得轻轻碰撞,发出鸣钟一样的声音。它不再崭新,却永远停留在这里——等一个人,或者一场暴雨。
教堂里面有三三两两的人坐在长椅上,李蓝岛和单枭走了进去,扑面而来的是墨水香。
突然地,整个教堂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周围的人发出惊呼,从低头祷告的状态中惊醒过来,慌乱看着眼前的混黑。
“啊!!”尖叫爆发,有个男人屁滚尿流地从座位上滚下来,看着身边的女人,“死,死人了!死人了!!!”
血腥味迅速在教堂内弥漫,不知道人群里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开始往外跑。
李蓝岛被单枭拉进怀里,结实的手臂护住他肩膀,挡住四处乱窜的人群。单枭深邃的眼眸一寸一寸扫过大堂。祭坛附近有个人影在晃动,穿着防护服,整张脸都被罩住,头上还戴了迷彩作训帽。
覆面系装束。
“清道夫。”单枭沉着声音,在李蓝岛耳边说。
气流扫过耳廓,李蓝岛没有心情去追究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他谨慎地听着混乱的声音:“几个?一个?”
“只看到一个。他注意到我们了。”单枭的手已经伸进了大衣里,在拔枪。
然而,清道夫却忽然拿出来一个东西。
那是一枚戒指,戒指上有繁复的花纹,如同某个家族的家徽。
他用这枚戒指成功分散了单枭的注意力后,拔出来手枪,“砰砰”两声巨响,对准了李蓝岛的后脑勺。
“就近找个地方躲起来。”单枭手臂绷紧,向来擅长搏斗的身体显得有点慌乱,他推了李蓝岛一把,“不要被发现。等我去找你。”
对面有枪。
谁允许的?
谁给的?
从哪弄到的?黑市?军-火贩?
李蓝岛选择按照单枭的吩咐去做。除非他是脑子秀逗了,不然不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冲上去和人拼命。要知道体术就算练得再好,也赢不了持枪的绑匪。
而单枭手里只有一把枪。他皱了下眉,拉住转身要走的李蓝岛,忽然把枪塞进了李蓝岛的手心里。
“你做什么?”李蓝岛把枪推回去,表情带着愠怒,“你别告诉我你丢了武器,想自己追过去。”
“我就是这么想的。”单枭直勾勾看着他,“李蓝岛,我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走。”
他再次推了一把李蓝岛,推得李蓝岛踉跄两步,等李蓝岛稳定身形后单枭已经跑得没了踪影。
这个疯子要赤手空拳和持枪的清道夫对峙?他脑子刚才是被那两发子弹射穿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