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把头扭开,可温翡的指尖就停在她的唇边,那块散发着奶香和麦香的吐司近在咫尺。食物的香气和温翡身上清冽的塞西莉亚花香混在一起,霸道地钻进她的鼻腔。
她很饿,身体叫嚣着需要补充能量。
最终,江事雪还是在一片混乱的思绪中,屈辱地张开了嘴,将那块吐司含了进去。
温翡的嘴角立刻扬起一个满足的弧度,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她就这样,一口吐司,一口牛奶,耐心地将早餐喂完。
整个过程,江事雪一言不发,像一个精致却没有灵魂的人偶。
“真乖。”
温翡喂完最后一口牛奶,用餐巾轻轻擦拭着江事雪的嘴角,然后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水里加些蔷薇精油,好不好?”
温翡说完,便端着餐盘起身离开了卧室,脚步轻快。房门被轻轻带上,发出“咔哒”一声。
那一声轻响,仿佛一个开关,瞬间激活了江事雪麻木的神经。
新家?巢穴?
不,这是牢笼。
江事雪深吸一口气,开始审视自己手腕上的束缚。
月白色的真丝缎带,触感冰凉丝滑,打的蝴蝶结漂亮又精致,仿佛不是为了捆绑,而是为了装饰。
她试着发力挣了一下,缎带陷进皮肤里,却纹丝不动。
温翡的手法很巧妙,这个结看起来松散,实则用的是军部特殊的锁缚技巧,越是用力挣扎,只会收得越紧。
用蛮力是不行的。
江事雪的目光在房间里飞快地扫视。
这间卧室的布置雅致到了极点,但也干净到了极点,找不到任何可以称之为工具的东西。温翡仿佛把一切都考虑到了。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床头边缘。
那欧式复古的床头,有着繁复的雕刻,边缘处有一个不算锋利、但足够坚硬的凸起。
江事雪的心跳开始加速,一个计划在脑中飞速成形。
她调整着身体的姿势,努力将自己被绑住的右手手腕,凑向那个雕花的边缘。
这个动作很别扭,需要极强的腰腹力量和柔韧性。
她咬着牙,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点一点地移动。
终于,缎带的边缘卡进了那个雕花的缝隙。
她不敢有大的动作,只能靠着手腕极其细微的转动和摩擦,让坚硬的木雕边缘去消磨丝滑的缎带。一下,两下……这个过程磨得她手腕的皮肤都似乎开始火辣辣地疼。
不知过了多久,当浴室里传来隐约的水声时,江事雪手腕上的缎带终于被磨出了一道细小的豁口。
她心中一喜,用尽全力猛地一扯!
“嘶啦——”
缎带应声而断。
右手自由了!她立刻动手解开了左手和双脚的束缚。
江事雪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脚,没有片刻耽搁,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
浴室的水声还在继续。
江事雪轻轻拧动门把手,门没有锁。
江事雪闪身而出,小心翼翼地带上门。
可是,外面的客厅却让她瞬间愣住了。
与卧室的精致整洁截然不同,客厅里一片狼藉。数十个搬家的纸箱堆得到处都是,有些敞着口,里面的东西杂乱地探出头来,有些则还用胶带封着。看得出,搬进来的人很匆忙,只来得及收拾出一间卧室。
温翡应该还在浴室。江事雪心跳如鼓,这是她逃跑的绝佳机会。
她踮着脚,在杂乱的纸箱间穿行,寻找着公寓的大门。路过一个半开的纸箱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抹熟悉的布料。那是她在A大时常穿的一件旧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