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中了药,连丕儿都认不得,她一定不是有心这样对他的。
“放开她。”
洛明瑢将人重新抱在怀里,不顾疼痛紧紧抱住,想要带着沈幼漓离开这里。
然而眼前山林之中却走出一个人,正是那郑王身边的高手——白须。
他一路追来,是为了给郑王和自己的好兄弟报仇。
洛明瑢不得已,劈晕了沈幼漓,而后提刀撑起身体,和对面白须对峙。
“你现在,风吹都会倒。”
白须洞穿了他的脆弱,自己受毒雾的影响已经消散,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迟青英拔刀:“再加上我呢。”
……
第70章现在不能叫十七殿下,而……
曲江池畔。
凤还恩此时方骑着通体乌黑的雄健骏马,出现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目光在青夜军中搜寻,却不见洛明瑢和沈娘子的影子,难道洛明瑢知道他的打算,已经逃遁,连沈娘子也一同带走了?
冬凭跟在他身边,问道:“军容,这叛乱就这么平了?”
这几日他一直在城里吃喝玩乐,就算郑王将整个瑜南城围堵住,他也没有半点感觉,结果今天提心吊胆跟着凤还恩出城,还没看到人呢,这叛臣贼子嘎嘣一下就死了,真是猝不及防。
凤还恩道:“平了。”
冬凭怪异地挤出抬头纹,所以出发之前陛下那大敌当前的架势是做什么,这镇压叛乱到底有什么难的?
“哼!原来是一帮乌合之众,哪里需得咱们两个亲自驾临瑜南啊,我得赶紧跟陛下禀告喜事!”
冬凭当即决定抢这个彩头,在陛下面前讨个喜气。
凤还恩道:“鹤监已将佳讯送至,少卿不必多虑,如今陛下的诏书恐怕已经在送往河东的路上了。
冬凭不信,这边刚赢,陛下远在雍都,又没有顺风耳,怎么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一定是这凤军容担心他抢功。
真是小气……
不过——“什么诏书?”他问。
“任命涂牧的八个儿子和河北道节度使分掌河东军的诏书。”
陛下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神策军以利剑之势插河东军,为骏马开辟一条通往共工亭的路。
没等冬凭问明白,凤还恩已在亭边下马,步于高台之上,手中一面明黄布帛,正是前一日八百里加急送到手上的诏书。
这是他和李成晞早就做好的准备,若洛明瑢不能阻止郑王,那一场战事在所难免,借毒雾掩盖,亦能不落河东军下风,若洛明瑢得手,杀了郑王,这诏令就要立刻念出来,以作分裂人心之用。
“今贼王涂牧殒命,圣上感念此皆为一人之过,与涂氏其余人等无关,今将河东二军分权涂牧诸子,长子涂伏掌北部军,次子涂储掌南部军,三子涂吉掌东军……西南指挥使提为行军司马,中军指挥使为副使……”
短短一段话,凤还恩把两军平分成了九份,分给涂牧的八个儿子和隔壁的河北道节度使,原本各部指挥使更是有升有降。
写诏书之前,郑王掌下那些指挥使那些是心腹,那些较疏远,他们各自有什么打算,鹤监早已查探清楚,现在一贬一降,就是为了分化这些人,让他们彼此嫉妒怀疑防备打压,人心一散,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诏书念完,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出阳谋,可除了服从又能怎么样。
郑王儿子多也有些好处,即便郑王属意长子将来继承他的所有,其余儿子怎么会甘心,早蠢蠢欲动,现在天降肥肉落在嘴里,没有人是孔融,怎么可能会再松口呢。
今日之后,河东军注定反不起来了。
冬凭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在众将跪地高呼“吾皇万岁”的时候,他“哦——”了长长一声。
“原来如此啊……”冬凭赶紧拱手,“恭喜军容,为陛下解此心腹大患。”
凤还恩知道此战必胜,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如既往淡定。
瑜南的事算是解决了,今日他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只是将一切事情收了个尾。
此时头顶风云变色,雷云汇聚,大风席卷起落叶残旗,入夏的暴雨下了起来,在场人人湿透,没有幸免,博落回的烟雾也随之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