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保护釉儿,那你呢?”
“我如何都不要紧。”
“沈娘子还是防着我?”
“不是!我将最重要之物托付军容,世上再没有这般的信任了。”
沈幼漓轻易不会留下釉儿一人,此举不过为女儿安危再多上一层保障罢了,以凤还恩的本事,若他答应,必定就能保护自己的女儿。
可怜天下父母心,凤还恩凝视着沈幼漓,还是同样的眉眼,心境却早已变了。
“你若不将自己加上,恕我不能答应。”
“我……我自然也会随军容走。”
“如此,我方能答应你。”他笑着披上外袍,走了出来,沈幼漓这才看向他。
“沈娘子,有个请求……”
他声音突然像被什么砍断,沈幼漓未来得及问,下巴就被一只手抬起,整个脖颈全然展露在凤还恩眼前。
沈幼漓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他在看什么,睁圆了眼睛,想伸手去挡,被他捏住了手腕,力道大得她皱眉。
“军容……”
说话时牵动脖子,那片深浅不一的红在眼前浮动。
方才她低头背身,凤还恩还未瞧见,现在可算看得清清楚楚,让人浮想,衣襟之下是不是还有更多。
“哼——”
原来巴巴奔这儿来,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寒透冰下的声音让沈幼漓睫毛颤了颤。
面对凤还恩突然的举止,沈幼漓本能要推开他,也觉得他这气来得莫名其妙,但也实在需要他的援手。
只要凤还恩能护住自己的孩子,忍受这些无礼,对她来说微不足道。
她放弃挣扎,静静等着凤还恩说话。
“局势危急,沈娘子却有闲情逸致溜进这虎狼窝里找男人,看来并不在乎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一句话骂得沈幼漓耳朵滚烫。
她并非故意来寻欢,只是恰好碰见了……该死的洛明瑢,既不挑个好地,又不提醒她,白白害她丢脸!
“给军容添麻烦了,可我不明白军容方才还好好的,为何突然不高兴?”
凤还恩确实不高兴,任个瞎子来都能感觉得到,可他不能承认。
他有什么资格不高兴,李寔没死之前,他又拿什么来争?
金钱和权势她都不在意,就算眼前这些吻,一千一万个他都能给,再接下去呢?他什么也做不了,还会平白惹她恶心。
他只能对她的孩子好些,才能借此亲近她,可终究不敢让她清楚自己的心意。
为何走近了,比当初远远看着还要痛苦?
沉默很长,长到沈幼漓也生出怀疑来。
他松开手,“沈娘子不要多心,我只是一个阉人……不是,此事与我无关,我没有什么不高兴,只是釉儿担心你……”
这话说得狼狈,让沈幼漓突然体察到他的怯懦,注意到他那道长久的、不可能弥合的伤痕。
“军容不必妄自菲薄,你在我眼中与寻常男子无异,我跑到这儿来,确实也有荒唐莽撞之处,那位戊鹤使可无恙?”
“他没事。”
二人言辞冷静,不约而同地转了话题,像是方才的事都没发生过。
凤还恩慢慢坐下,沈幼漓道:“我昨夜不在,辛苦军容照顾釉儿了。”
他克制道:“不瞒沈娘子,我和釉儿很投缘,瞧着她,就像我真有了个女儿一样,我护着她,并不全是为你。”
“如今我在郑王老巢,军容难道不需我做什么事?比如下毒?”她试探着问。
凤还恩摇头:“你觉得我会拿你女儿的性命逼你去杀郑王?是我鹤监无人了,要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去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