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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在弦上（第3页）

然而事态急转，皇帝突发重病，移居集仙殿养疴，唯留庆王所献男宠随侍左右。

庆王趁机把持宫禁、染指朝政，与世安公主及以司徒玄明为首的清流势力剑拔弩张。

如此僵持月余，公主眸中温婉尽褪，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明面广结朝臣，连遭禁足的将军府与卫府亦在联络之列，暗地却将利刃悄然抵向宫阙核心——更漏声里，兰枝对公主深深叩首。

这位曾为帝王监察宫廷的女官，从此将眼线织就天罗地网，将皇帝与庆王尽数困于彀中。

司徒玄明携汤启旧人归附，以其在文人中的影响力，顷刻引得半朝文官景从。

至此，世安公主以血脉之尊统御全局，司徒玄明则暗中调度兵马，一场惊天变局已如箭在弦。

唯薛乘风眉间凝霜，凉州烽火中与公主结下的灼骨深情，又与忠君信条撕扯着他的心魂肺腑。

然铁甲铮鸣之际，他终是握紧剑柄踏入宫门阴影。

……

腊月初十，雪压重檐。

玄武门的青铜兽首在风雪中呜咽，司徒玄明与薛乘风率铁骑踏碎宫门冰甲，隔绝外援。

汤易儒被诓至军前，只得举起斑驳虎符，以“清君侧”之名号令三军。

宫中羽林卫因没有焕游笙这个羽林大将军坐镇，一片混乱。

兰枝指挥若定，各处宫门铜锁尽数落下，这座禁锢过无数魂灵的宫城，今夜终于锁住了它真正的主人。

待到集仙殿门被人劈开，薛乘风的剑锋已斩落两位男宠首级。

“何人作乱？”皇帝端坐案前，九凤衔珠冠下双目如炬，哪有一丝病态？

“男宠谋反，臣等奉命诛之。”司徒玄明拖着一把老骨头紧随其后，袍角犹自滴血。

这一切太过顺利，当看清皇帝神色，他忽然明白，这场宫变，早已被写进对方的棋谱。

随之而来的是世安公主和逍遥王，皇帝却只看公主：“是你所愿？”

世安公主踏着血泊上前，许是被凉州一番历练坚韧了心魄，她面上并无惧色，只在看清龙袍下瘦削的轮廓时声音微哑：“为千秋基业，黎民苍生。”

烛火在集仙殿内投下幢幢光影，皇帝的手指缓缓推过一卷明黄绢帛。

那绢帛边缘绣着暗金龙纹，此刻却像褪了色的旧梦，黯淡无光。

“既是为千秋基业……”皇帝的声音很轻，不带有任何威胁，“便同我约法三章。”

她没有自称“朕”，这让世安公主心头一悸。

“母皇尽可吩咐。”公主跪伏在地，仍用着最亲密、最尊崇的称谓。

皇帝缓缓开口：

“其一，自即日起，大启王朝废黜男女之别。天子择贤而立，朝臣量才而用。女子可入仕为官，男子亦可执掌内廷。天地为鉴，日月共证。”

“其二，凡与夏家血脉相连者，除罪大恶极，永享宗室礼遇。其旧部门生，不得以任何罪名株连。违者，天下共诛之。”

“其三，新君即位后，非谋逆大罪不得施极刑，老幼妇孺不连坐。若违此誓，天厌之，地弃之。”

小剧场：

慕容遥：你是风儿我是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