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墙边时,发现结界早已消失不见,心急如焚的她急忙赶回府中,直到看见司少棠与团子安然睡在榻上,胸腔里那团焦灼的火焰才稍稍平息。
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榻,将二人紧紧搂入怀中。
三日的时间很快过去,雍城内曾经消失的女子,尽数被人在夜里送到家门口,而身患瘟疫的百姓也离奇的痊愈,只有城外堆积的坟墓,还提醒着所有人,雍城曾经深陷一场瘟疫中。
晨曦微露,司少棠与年予竹正收拾行装准备护送徐乐离开雍城。忽然,城墙之上传来一阵骚动。
三日前消失的姚英赫然现身,身侧站着神色肃穆的顾知许。而在他们身后,双手被玄铁锁链束缚的蜚低垂着头,面容灰败,周身萦绕着颓丧的死气。
姚英立于高处,声音清朗,传遍整个雍城:“在下渡仙门姚英,此番雍城瘟疫肆虐,皆因此妖作乱。如今妖物已伏,城中失踪女子皆已安然送回,瘟疫自当消退。”
她的话音落下,城内沉寂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有人喜极而泣,有人跪地叩谢。
看着被众人崇拜的姚英,司少棠带着徐乐转身朝着渡仙门的方向飞去。
年予竹握紧手中的剑,目光复杂地望向姚英,又扫过他身旁的顾知许,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随即朝着司少棠离开的方向追去。
城墙之上,姚英将一切尽收眼底。
“这‘朝云暮雨’当真有你说得那般神效?”她将丹药倒在掌心,暗红色的丹丸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隐约有粉色雾气萦绕其间。
顾知许:“我特意派人潜入合欢宗求证过。此丹需以情丝为引,服下后与人双修,不仅修为暴涨,更会对交合之人产生蚀骨依恋。”
姚英指尖微颤,丹药在掌心滚动。远处传来百姓的欢呼声,有人高喊着“仙君大德”。
她忽然想起年予竹临走时那个回眸,对着蜚冷声问道:“你倒是个心善的,我还没叫你收了瘟疫,你就大发善心了。要不是昨日抓住了,我还不知道怎么演今天这出戏。”
顾知许:“昨日我跟你说的,你可都记住了?”
蜚低着头咬牙切齿道:“小妖知道了,雍城瘟疫皆因渡仙门司少棠以我全族性命相胁,幸得姚少主相救,我才得以摆脱她。姚少主大恩大德,蜚愿以性命相报。”
57证人
◎这一路我与小司同食同寝,形影不离,未曾见她有半分不妥◎
一路无话,三人回了渡仙门内。
路上徐乐觉得两人之间氛围有些诡异,初见时两人感情甚好,回去路上却十分沉默,不知道两人经历了什么的她,只老老实实跟在身后,
司少棠:“师姐,我带她回丹霞峰去了。”
年予竹心中有愧,不明白司少棠怎么忽然变得端正冷漠起来,只当她是因为见到姚英心情不好。
“好…等等……”
司少棠转身离开,又被年予竹叫住,拉着她走到一旁。
年予竹:“待姚英回来我就立刻找她说明白。”
轻轻挣开年予竹的手,司少棠侧头看着远处:“随你。”
年予竹又把手勾上她的食指小声道:“你别生气。”
察觉到年予竹眼中对自己的关心,心中一阵酸涩翻涌,还是不舍得看她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扯起一抹微笑:“我没生气,只是有些乏了,这一遭辛苦师姐了,改日我再登门道谢。”
看着司少棠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年予竹感受到一丝刻意的疏离,心口像是被细密的竹刺轻轻扎着。年予竹心中打定主意,退亲的事绝不可再拖沓,回了竹林。
另一边,司少棠将徐乐安置在徐鱼住处。徐鱼见到妹妹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她颤抖着手指抚上徐乐消瘦的脸颊,在听闻母亲已然离世的消息后,面色霎时惨白如纸。
直到司少棠轻叩桌面的声响将她惊醒。
徐鱼强自镇定,声音还带着些许颤抖:“幻尘丹都已售罄。不少人已在预定下一批,我暂应了下月初一交货。司师姐觉得如何?”
司少棠眸中一动,总算是有些好消息:“应下,但下月初一只提供十枚。再放出消息因材料不足,以后有可能会逐月减少。”声音忽然转冷又补充道:“若我遭遇不测……便将幻尘丹出自我手的消息,散布出去。”
徐鱼心头一凛,仔细端详司少棠片刻,终究没有多问,只是郑重地点头应下:“是。”
司少棠心中暗道:务必要让这些人在半年以内,全都染上幻尘丹的瘾才好。修炼之人越是追求求仙问道,瓶颈时就越会生出执念,能够把持住自己最终勘破大道的始终是少数。
接着便去见过自己的冒牌师尊墨明尘,把雍城发生的事情都报告了一番,好在她还算是有点人性,见她状态不佳又很是疲惫,让她早早回去休息了。
姚英几日未归,司少棠倒也落得自在,整日在房中不是炼幻尘丹就是练刀法,幻尘丹早就熟能生巧,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情躁郁,修炼上却是未有寸进。
这日她按例去给假墨明尘请安,这个假墨明尘近日来对她格外宽容,既不刁难也不过问,倒让她愈发猜不透对方潜伏在渡仙门的真实目的。若只为丹药,真墨明尘既已落入其手,早该得手离去,何必继续在此冒险?
“弟子告退,明日再来给师尊请安。”她对着殿上假寐的冒牌师尊一拜,转身欲走。
“且慢!”姚英尖利的声音突然划破殿前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