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睡不着觉的凌晨,我和自己说话,求自己放下一些东西,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可是,小月,我是个一塌糊涂的人。”
朗秉白忽然踉跄着后退半步,他胡乱抹了把脸,指尖沾着的水痕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亮光。
“我犯过这么多错,只有爱你……是我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咳…”
尾音呛在咳嗽里,震得单薄的肩膀发抖,朗月现下意识往前半步,又硬生生刹住脚。
“盼星星盼月亮等你回来,结果……”
朗秉白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临走前能多说两句梦话,也算……”
朗秉白缓缓向着门口走去,摸索着去摸门把手,指尖在金属面上打滑,“最近的药吃的太杂……”他低笑一声,额发垂下来遮住眼睛,“上次对着你的幻象说话,还把李叔吓得不轻……”
“去哪?”
门把手“咔哒”弹回原位,这声音像平地惊雷一般,震得朗秉白浑身一颤。
朗秉白保持着拧转的姿势僵在原地,指尖绷的发白。
他不可置信的转过头,被泪水模糊的眼睛只能描摹眼前人一个大致的轮廓,却足以让朗秉白回不过神来。
他最近实在是吃了太多乱七八糟的药,能辅助他睡眠的药物让他分不清虚实,导致他一直昏昏沉沉,精神上也有些恍惚,半梦半醒之间总是能看见小月在他面前出现。
他突然抬手狠狠掐向自己小臂,这不是梦。
梦里的小月不会问话,更不会用这种活生生的眼神看着自己。
朗月现见他怔愣着不答话,眉头皱得更紧,往前逼近半步:“问你呢,去哪?”
“小月…小月…”朗秉白指尖发抖,颤巍巍试探着伸手想触碰弟弟的脸,生怕这又是场稍纵即逝的幻梦。
手腕突然被狠狠攥住。
骨头都快被捏碎的疼痛感让他彻底清醒,眼前人分明是真实存在的。
朗秉白睁开眼,看见了他活生生的血与肉。
他贪婪地盯着弟弟鲜活的面容,呼吸急促得像溺水之人浮出水面。
仿佛从万米高空直坠而下,五脏六腑都悬到了嗓子眼。
直到掌心传来朗月现真实体温的瞬间,才重重落回地面。
全身过电般的战栗让他眼前发白,喉间溢出压抑的喘息。
朗月现不耐烦地将人拽到跟前,微凉的手指抵住对方滚烫的颈动脉:“不说?我替你说。”
“爸爸一怒之下关你禁闭,你倒好,装模作样在家闭门思过。堂堂商界闻风丧胆的商业暴君,什么时候学会逆来顺受了?”
“你竟然肯乖乖被关在家里毫不反抗,仿佛真心认错了一般。朗秉白,这就不是你的性格,装的太过了。”
“果然让我查到些猫腻。”
朗月现的指尖缓缓在朗秉白颈侧摩挲,沿着青筋游走,唇角带着怒极了的笑意:“距大概估算,从你掌管朗氏集团开始,这五六年间,你光投资下层市场就不下数十家公司,控股超过51%的更是有5家企业之多。”
“经你投资的企业完全顺应如今的市场走向,全部都大赚特赚。爸爸说的没错,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尤其是迈切斯特这一笔。”
“陆存远捡到程澈是走了大运,但真正托起这家公司的,是你最后那笔救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