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
固明珠从未想过,她至多也只想过和离,甚至想过让男人休了自己,可却从未想过原来她还可以休夫。
可固慈说完之后,她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是啊,郭二牛是入赘,是她明媒正娶回来的。
如今郭二牛犯了错,甚至想要毒杀她,她休夫也合情合理。
只是这种事古往今来也没听说过,她到底踌躇。
但固慈却说只要母亲下定决心即可,其他的事,由他出面处理。
固明珠忐忑,但看着儿子期盼的目光,她到底还是点了头。
之后两天,她都没见固慈有什么动作,反倒是郭二牛好似知道自己做的事已经暴露,直接就不敢回家了,一直住在外头。
固明珠知道对方要么是流连烟花柳巷,要么是在外面养了人,但她不在意。
她已经打定主意与对方一刀两断。
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迟早会要了她的命。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固明珠因为不再吃那种伤身的东西,又一直吃着齐圣手开的药,因而身体都好了不少。
这时,固慈忽然请了一天的假,带着她去了县衙,状告郭二牛杀妻。
固慈的天才名号是远近闻名,他来状告自己的父亲,众人都纷纷赶来。
谚世知道固慈的打算,这几天也是他在帮固慈寻找更多不利于郭二牛的罪证,甚至就连状师都是他找来的。
只是固慈谢过他的好意后并没有要状师,他决定自己给自己辩护。
谚世便遂了他的意,陪着他一起上了公堂。
公堂之上,这段时日一直没出现的郭二牛也被叫来了。
他神情惶恐,口口声声说着“冤枉”,一副可怜老实的样子。
得知固慈要告他杀妻,他更是惊得连连磕头说自己没那个胆子杀人,还哭着和固明珠道歉说自己以后不出去喝酒了,让固明珠原谅自己。
围观众人中见他这老实憨厚的样子,再听他说自己只是出去喝酒,妻子不愿意便想与他和离,他不愿才被儿子告上公堂,众人都不忍同情,小声对固慈和固明珠指指点点起来。
可怜的赘婿,尖酸刻薄的悍妇,以及白眼狼不孝子。
当朝重孝,儿子状告父亲起初就要打二十大板,身有功名者可免。
如今固慈还只是个童生,这二十大板下去,他这小身板估计要去半条命,固明珠哪里肯,急忙说是她要状告丈夫,而不是儿子告老子。
但固慈却拦住了她。
女子无论是和离还是休夫,说出去总归不好听。
母亲在这世道上生活已经足够艰难,他不想让母亲再背负更多的指指点点。
于是,他拜过县令之后,主动受了罚。
县令很看重固慈,觉得他必然有机会拿下小三元,甚至□□,会成为他政绩上闪亮的一笔。
他舍不得真把固慈打坏,毕竟再过几个月就是院试,届时固慈有望夺魁成为秀才。
于是他冲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会意,下手打板子时便使了巧劲。
这样外人看起来就是打的狠,但实际上却不会伤到固慈多少,回家卧床几日便能好个七七八八。
固慈就是猜准了这一点,加上有谚世帮他运作,因而他才敢这样堂而皇之地状告郭二牛。
谚世先前也和县令,以及打板子的衙役使过银钱,走过关系,就是以防万一。
看县令和衙役此刻的神色,他便知道固慈不会遭多少罪。
可当板子落下去的时候,他到底是没忍住,瞳孔中血色闪过,便有一层凡人看不见的灰雾笼罩在了固慈身上。
固慈咬紧牙关,做好了吃痛的准备,可啪的一声,板子发出了拍击肉身的声响,但固慈却没有感受到一点痛楚,甚至连板子碰在身上的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