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刻,沈为开便抱着一堆干燥的枯枝走来,丢在地上,拿出火折子点。
她有些惊讶,抬手摸了摸这堆柴火。
几乎没有潮气。
她没忍住问道:“到处都是雪,你从哪里找到的?”
沈为开点燃了火堆,把大氅脱下来铺在地上,示意温幸妤坐下。
青年一身雪色圆领袍,似乎感觉不到冷,玉珠般的眼眸映着火光。
他坐到温幸妤身旁,侧头看着她雪白的脸,温声道:“前面不远处有猎户挖的陷阱,以草木覆之,我没注意掉了进去,不慎扎伤了腿,但也因祸得福,发现里面有干燥的枯枝。”
说着,他撩开一角衣袍。
裤腿被血迹濡湿,看起来伤得不轻。
温幸妤散去怀疑,犹豫片刻,终究是不忍心不管。
她道:“包扎一下吧,失血过多就不妙了。”
沈为开一愣,霎时笑开了,明秀的脸映着火光,暖泽如玉。
他眼睛亮亮的,一眨不眨盯着温幸妤的脸,嗓音愉悦:“姐姐,你在关心我吗?”
温幸妤:“……”
她没说话。
沈为开也不介意,当着温幸妤的面拉开裤脚,露出小腿上狰狞的血洞。
他撕下里衣衣摆,简单擦拭了一下,正要包扎,动作突然一顿,随即慢条斯理包扎好。
微微侧头看向身后漆黑的深林,他唇边浮现若有若无的笑。
温幸妤烤着火,浑身的寒气散去不少,发冷的手脚慢慢回暖。
她思索着祝无执的事,就听到沈为开忽然道:“姐姐,我突然头有些晕,眼前发黑。”
“好像包扎得有些歪,你能帮我看一眼吗?”
温幸妤觉得应该避嫌,不能随意看他的腿,但沈为开是为了找干枯枝才受的伤,她不管也说不过去。
她没怀疑沈为开骗人,毕竟那伤口确实严重。
遂点了点头,凑近几分,低头去看他腿上的包扎。
刚想说没包扎歪,腰上忽然多了一只手。
她愕然抬眼,就被沈为开拉进怀中。
青年样貌明秀,但身量其实很高,手臂箍在她腰背间,根本挣脱不开。
她被他手上的力道牵引,被迫半趴到他怀里。
天水香清冷的气味袭来,青年长睫微颤,扣住温幸妤的下颌,抬起她的脸,指尖落在她的唇瓣上。
他几乎痴迷般的,盯着她丰润的唇瓣。
她的唇很软,他细细摩挲着那惹人怜爱的唇珠,心头发紧。
沈为开以为他会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厌恶任何男女之间的触碰。
但没有。
他想亲她。
很多年前,他无数透过门缝,被迫看到那家的男人,如同野狗一般伏在母亲身上耸动。
而后母亲便带着有巴掌印的脸颊,给他端来一碗有荤腥的饭菜,摸着他的头,说“我的小鱼要快快长大”。
后来他慢慢长大,被迫做了令人不齿的娈童。
再后来,他把男女之事,看做是最恶毒的惩罚。
如今,只有温幸妤在他这里是特例。
或许是过去无数个濒临死亡的夜晚,他都是靠回忆幼时在村中,那为数不多的快乐记忆,咽下屈辱,艰难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