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色素缎夹衣和浅青菱纹印花褶裙,外穿同色对襟缎袄,腰系缂丝绦带。
不出挑也不过于素淡。
她换好衣裳,梳洗后来到外间,仆人正好摆早膳。
祝无执从浴房出来,头发随意用发带束在身后,发尾微潮。
入座后,他打量了几眼温幸妤的穿着,眉心微拧。
这冬衣不是他买的。
她又背着他买衣裙,买就罢了,还是如此难入眼的。
他收回视线,心有不虞,淡声道:“把衣裳换了。”
温幸妤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裙,不解道:“这衣裳颜色不合礼制吗?”
祝无执瞥了她一眼,语气莫名:“并非不合礼制。”
他顿了顿,也不解释,只命令道:“换那套天青印金莲花纹的。”
温幸妤咬着唇瓣,垂眼称是。
她默然起身,兀自回到内间,按照祝无执的要求换了那身衣裙。
静月偷偷瞧主子脸色,见其神色淡漠,心中有些替夫人难受。
连穿什么都要管,真令人窒息。
温幸妤换完衣裳出来,祝无执还未动筷,他抬眼看去,见她温顺乖巧,面色稍霁。
他道:“用饭吧。”
温幸妤低低应声,坐在他对侧,安静用早饭。
二人吃完饭,漱口净手后又清点了送给李行简的贺礼,直到午后,才乘马车出门,来到李府。
李氏乃西北一带最大的布商,李行简又是小儿子,故而婚宴排场很大,才午时将过,就已经宾客盈门。
祝无执把贺礼随手递给管事,负责迎客的知宾便将二人分别迎入男女席。
此时李行简还未迎亲回来,席桌上人没到齐,温幸妤入座后,便有人女眷好奇打量她,好奇询问她的身份。
温幸妤一说是陆观澜之妻,周遭的女眷即刻热络起来。
如今是解元之妻,说不定来日就是状元之妻。
士农工商,对于商人而言,温幸妤即使看起来再平凡,也是凌驾于她们之上的官宦家眷。
巴结是理所当然。
温幸妤实在应付不来这种场合,坐了没一会,就找借口离开席位,带着静月去了不远处湖边亭子。
她宁可吹冷风,也不愿应付这些。
正坐在亭子里看着覆雪的湖面发呆,就听到熟悉的嗓音。
“阿莺姐,怎么不去席厅,在这里吹风?”
她回过头,只见少年一身朴素襕衫,眉眼含笑,身后是映着天光的明媚雪景。
挺拔俊秀,宛若枝头半化的积雪,纯澈明净。
温幸妤本想笑着回答,忽又想起那日发生的事。
她以袖遮面,避开他灼灼的视线,轻声道:“现在准备去了。”
沈为开没想到她如此冷淡,对他避之不及。
他收了笑,满眼关心道:“阿莺姐,可是上次邀你叙旧,你夫君吃味找你麻烦了?”
温幸妤有苦难言,歉疚的摇了摇头,示意静月离开。
“我先回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亭子。
沈为开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长眉蹙起,眼底翻涌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