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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她落泪的时候同姜初一模一样，不会出声。所以只有当你仔细看过去的时候，才能发现端倪。

nbsp;nbsp;nbsp;nbsp;而现在的灯火实在太暗了，便连仔细看过去时都察觉不了。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默然片刻，又倾身往前凑了一点，从袖里掏出帕子，在姜虞脸上轻轻掖了掖。

nbsp;nbsp;nbsp;nbsp;帕子很轻易地被打湿了，泪水进而侵染了帕子后头的那只手。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忽然有点手足无措。

nbsp;nbsp;nbsp;nbsp;她不是头一回看人哭，姜虞也不是在她面前哭得最凶的那个，可她就是没来由地感到心慌。

nbsp;nbsp;nbsp;nbsp;大约是姜虞平日里实在太冷漠，于是稍有些情绪波动时，便会显得极其特殊。

nbsp;nbsp;nbsp;nbsp;泪水沾湿了一整条帕子。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陡然想起来不知谁同她讲的，往日里越是冷静的人，情绪到来之时越是汹涌澎湃。

nbsp;nbsp;nbsp;nbsp;“别哭了”三个字在嘴边滚了一圈，又被她咽回去。

nbsp;nbsp;nbsp;nbsp;她将帕子摊在长椅上，蓦地抓住阑干，纵身一跃，翻到了廊外。

nbsp;nbsp;nbsp;nbsp;行止间带起一阵风，将姜虞未被束起的碎发吹开。

nbsp;nbsp;nbsp;nbsp;她就这么站到了姜虞身前，低下头，看着姜虞顺滑的发顶。

nbsp;nbsp;nbsp;nbsp;她想说“我们回房去，外边风大，看冻着”，又想说“有什么事便同我讲，别一个人闷在心里”，却最终还是没出口。

nbsp;nbsp;nbsp;nbsp;欲语还休。

nbsp;nbsp;nbsp;nbsp;她看不清姜虞垂着的脸，但她能感受到姜虞还在哭。

nbsp;nbsp;nbsp;nbsp;儿时自己落泪时，阿娘是怎么哄自己的呢？沈知书想。

nbsp;nbsp;nbsp;nbsp;她会拥抱自己。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顿了几息，抬起手，覆上眼前人的后脑勺，将她轻轻揽入自己怀中。

nbsp;nbsp;nbsp;nbsp;像是抱住了一颗活着的雪松。

nbsp;nbsp;nbsp;nbsp;耳畔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覆在姜虞后背的另一只手掌隔着衣料感受到了鲜活的心跳。

nbsp;nbsp;nbsp;nbsp;姜虞的脑袋缓缓靠上自己的肩，滞了一下，放松地往下陷进去。

nbsp;nbsp;nbsp;nbsp;“将军。”她说，“我好难过。”

nbsp;nbsp;nbsp;nbsp;第48章尘埃落定却无疾而终

nbsp;nbsp;nbsp;nbsp;万籁俱寂，不闻人语。

nbsp;nbsp;nbsp;nbsp;暮色四天垂。

nbsp;nbsp;nbsp;nbsp;姜虞的脑袋很轻，一动不动地靠在自己肩上。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偏过头，瞥见某人的发顶被烛光染上暖色。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没出声，那只覆在姜虞后背的手微微用了一点力。

nbsp;nbsp;nbsp;nbsp;她沉默地说：嗯，我在听。

nbsp;nbsp;nbsp;nbsp;姜虞的嗓音顺着自己的脊骨，闷然晃过来——

nbsp;nbsp;nbsp;nbsp;“长姐如母，我知晓姜初有多不容易。她原可以对我不闻不问，自有奶娘与嬷嬷们照料我。”

nbsp;nbsp;nbsp;nbsp;“彼时她十四岁，母皇驾崩，母后因过于悲恸一月后也撒手人寰。我刚出生三月，什么也不懂，宫里宫外谣言渐起，说我命硬，克了双亲。”

nbsp;nbsp;nbsp;nbsp;“姜初她斩了几个乱嚼舌根的人，而后将我接入养心殿，一日三餐亲自看顾，凡事只要与我相关，一概亲力亲为。”

nbsp;nbsp;nbsp;nbsp;姜虞将脑袋转了半圈，面朝沈知书的脖颈。于是她说话的时候，沈知书便能感受到那缓缓流上自己的肌肤的、属于某人的气息。

nbsp;nbsp;nbsp;nbsp;这气息和往常的姜虞不一样，温热而黏连不清。

nbsp;nbsp;nbsp;nbsp;她听见姜虞继续轻声说：

nbsp;nbsp;nbsp;nbsp;“姜初她对我很好……可就是太好了，令我有些无所适从。譬如我还有另一位嫡亲姐姐，姜初对她便不像待我这般小心而殷切。”

nbsp;nbsp;nbsp;nbsp;“我先是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许是姊妹间都是如此，又许是我与姜初年龄差距过大，她将我当她女儿养也为可定……直到那日。”

nbsp;nbsp;nbsp;nbsp;“彼时我十四，下学归来早，原想着偷偷吓姜初一跳，走路便没有声响。养心殿外并未守着人，我觉着奇怪，也没细想，偷偷潜入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