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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他们是人，是机械，是人与非人的结合，是个人性格的百面折射，更是他所钟爱的那片灵魂的寄所。

nbsp;nbsp;nbsp;nbsp;那人问过他，能否用躯壳来替代他的陪伴，他的身份，他的存在。

nbsp;nbsp;nbsp;nbsp;那是一个很难解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因为那人也曾是他自己口中的“躯壳”的一份子。

nbsp;nbsp;nbsp;nbsp;况且就以对方告知来看，那些躯壳在不承载那人的灵魂前与正常人并无区别。

nbsp;nbsp;nbsp;nbsp;如果秉持正义，琴酒会遵守作为一个老师的守则，告知对方，“是的，你是可以被他们取代的。”

nbsp;nbsp;nbsp;nbsp;但那人的灵魂过于自由。

nbsp;nbsp;nbsp;nbsp;过于……向往浪漫。

nbsp;nbsp;nbsp;nbsp;如果他说舍去身躯就能在月色下起舞，琴酒相信对方会毫不犹豫地牵起自己的手。

nbsp;nbsp;nbsp;nbsp;他的爱人像一只即将燃爆的氢气球。

nbsp;nbsp;nbsp;nbsp;而这些躯壳却是他能牵住西川贺的那唯一一根线。

nbsp;nbsp;nbsp;nbsp;所以琴酒回答，“你是不可替代的。”对于自己来说。

nbsp;nbsp;nbsp;nbsp;那人的每一次的死亡，都代表着自己能挽留的可能性的衰减。

nbsp;nbsp;nbsp;nbsp;但对方却在逐渐飘离，想要去自己再也看不见的远方。

nbsp;nbsp;nbsp;nbsp;对了，

nbsp;nbsp;nbsp;nbsp;已经接近下午了。

nbsp;nbsp;nbsp;nbsp;西川贺还没回来。

nbsp;nbsp;nbsp;nbsp;是不想见到自己吗？还是看见了其他更有趣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罢了，只是等待而言，自己早已习惯。

nbsp;nbsp;nbsp;nbsp;男人的脚步很稳，他按照神父的指示，将已经冷了的身躯放在休息室，又跟随着来到了忏悔室。

nbsp;nbsp;nbsp;nbsp;其实说是“室”，占地却极小，木制的隔间堪堪容纳消瘦的神父一人，而前来忏悔的人只能匿于那狭小开放的空间内，怀着无边的懊恼与绝望颤抖着与雕花格栏那边的人倾诉。

nbsp;nbsp;nbsp;nbsp;神父静静看了会儿，突然开口，“你有过忏悔的冲动吗？”

nbsp;nbsp;nbsp;nbsp;“偶尔。”

nbsp;nbsp;nbsp;nbsp;看着那正在诉说着的，泪流满面的中年人，琴酒回答。

nbsp;nbsp;nbsp;nbsp;神父的笑容不变，仿佛并不需要回应，只是抱着书，以一种慨叹的语气继续说：“我无时无刻不在向神忏悔。”

nbsp;nbsp;nbsp;nbsp;“……忏悔什么？”

nbsp;nbsp;nbsp;nbsp;“我的罪。”

nbsp;nbsp;nbsp;nbsp;“不打算再问点什么吗？”

nbsp;nbsp;nbsp;nbsp;神父扬起头，这副躯壳因为职位而自带的沉静多少洗去了作为“西川贺”这个人骨子里带的执拗锋锐，倒是引得琴酒的目光长时间地落到了他身上。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我想我们能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了。”

nbsp;nbsp;nbsp;nbsp;神父看了眼窗外璀璨的余晖，神情淡然。

nbsp;nbsp;nbsp;nbsp;“不想再向下试探着看看我与‘他’之间的同与不同吗？”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你的内心并不安宁，”

nbsp;nbsp;nbsp;nbsp;中年人已经倾诉完了，很快，很快就要轮到他们。

nbsp;nbsp;nbsp;nbsp;晚间的弥撒即将开始，孩子们自后院疾步走来，匆匆的，却能在撞到每一个成年人时展露出甜美纯净的笑。

nbsp;nbsp;nbsp;nbsp;原本站在隔间里的老神父向年轻人招了招手。

nbsp;nbsp;nbsp;nbsp;年轻人垂着眼，并没有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