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嘴上说说这种。”
他嗓音里带着不屑,也没有要凌辱她的意思,就是不高兴了。
林照溪抿了抿唇,低下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只能说:“那能让我先去上个洗手间吗?”
她刚才虽然是借机逃离手铐话题,但也确实是想上厕所来着,尤其现在面对萧砚川,一紧张,她更急了。
两条腿有些不安地动着,萧砚川眼睫一垂,林照溪趁机推了他一下,钻出去往洗手间跑了。
他站在昏暗的萧道中,酒喝多了,嗓子干渴,喉结滚了两次都没用。
等林照溪回到卡座,艳红已经去工作了,而萧砚川则隐坐在暗处,照旧喝他手里那杯酒,酒光残了半色,她心里叹了声,难哄。
转身去吧台拿了只干净的杯子,往萧砚川那儿走过去,径直拿起桌上那瓶威士忌倒进杯中,满满当当的,萧砚川眼神佻了下,没说话。
“以酒谢罪,希望萧先生大人有大量,别记恨我,之前的事,就当一笔勾销。”
林照溪不愿与人结怨,话落就仰头将那杯洋酒灌入喉中,迷离的光影照过她的眼睫,和酒精一样刺激,屏住呼吸当作药一样咽,急了,有一小缕就顺着唇角滑下,浸了她的羊绒衣领。
头晕目眩,强撑意志喝完最后一口,她想吐,强忍时眼眶都溢出了水,手背捂住嘴角,而萧砚川岸然坐在沙发上,眼眸暗暗看她:“喝我的酒,赔你的罪?”
“酒多伤身,我替你受了另外半瓶,也不浪费了……况且,我买单!”
她说到后面音量拔高,但酒吧里音乐鬼迷心窍,没有谁能听见她在说什么,除了萧砚川,就在她拿起手机去结账时,手腕忽然让道劲力圈住,她站不稳,身子也不听使唤了,摇晃地坐到沙发上。
修身的白色毛衣与萧砚川的羊绒衫一擦,有电流起过。
他说:“为什么抓着乌沙不放?阿鲁科尔沁上,有草原的男人很多。”
林照溪眼眶莹莹泛着水光,看他:“乌沙除了有草原,还有工厂,上百号工人,就拿这家酒吧来说,你没听艳红讲么?是他转赠的,他还有多少资产,你清楚吗?”
萧砚川幽深的瞳仁在光影滑过的刹那,凝皱起。
男人握着酒杯送到唇间,他们离得那样近,以至于林照溪能听见他滚动喉结的声音,怕他喝得越多,脾性越收不住,于是酸着嗓子说:“你别喝了,好不好?”
她的指尖碰到他的下巴,微微的青茬根摩挲到她的肌肤,喝了酒的大脑迟钝,林照溪竟然还好奇地摸了摸。
蓦地,为非作歹的右手让道大掌钳住抬起,他就像抓住兔子的耳朵似的轻易,林照溪轻“啊”了声,挣了挣,男人与酒色重叠的眼眸垂下看她:“你要这么说,我更不可能让你见他,免得害人。”
林照溪面容失色:“萧砚川!”
男人沉深的眼眸在一寸寸试探她:“那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乌沙妈妈,你真是去和他相亲?”
男人的黑瞳仿佛在看穿她,林照溪眼睫颤了颤,不敢直视:“之前怎么不问?你都带我来找他了。手铐也是,之前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有呢?”
萧砚川将喝净的酒杯放到手边桌上,食指在潮湿的杯沿打了个转,说:“因为我之前对你没兴趣。”
第44章第44拍
萧砚川望着那条没有在冰雪山林里结成冰的河流,就像在看自己的心潮。
是这底下有滚烫的山脉,还是因为源源不断地被风推动着,所以它动了。
忽然,手腕系着的绳带被人牵了牵,他瞳仁微转,看到林照溪仰着一张月亮似的脸对他说:“我想蹲到河边洗洗手,喝点水。”
“嘴里含一含就吐出来,生水别喝。”
萧砚川说着,随她半蹲到溪水边,谁也没有要解开绳带的意思。
林照溪当这条系着她和萧砚川手腕的腰带为生命线,如此她在这个浓密深林里就不会孤身一人了。
她用没有被系着的右手划开清透的水面,再用手心掬起一汪水送到唇边含住,一下子冰得她眼睛眯了起来,很快就转身把水吐到雪地上了。
在野外倒是讲究,早上没忘漱口。
她龇着牙:“好冰啊,酸到我牙齿了!”
他半蹲在旁边扯了下唇,望着她说:“还含吗?”
林照溪说:“要的,润一润嘴巴嘛,谢谢你啊,砚川河~”
萧砚川脸上的笑微冻住,看着林照溪的指尖又去搅了搅那池河水,微探身,掬起一瓢水含进嘴里。
她是谢谢他,还是这条河?
“地名能随便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