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从!
这女的就是来克她李昭微的!从小就这样,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勤,与她李昭微这付懒骨头截然相反,相反就相反吧,主要是看不惯她和陆长华还有李元懒散。仗着自己小时候鞭法好,内功厚,时不时逮着他们三集中训练,从站到卧,吃喝住行全管上了。
真的是处处克自己,没想到现在长大了在她地盘也睡不安稳。
李昭微心里一气,更睡不着,抓起李元放在绣凳上的衣服,拾缀好自己,雄赳赳气昂昂打开房门。
“呼啦——”
“嘭!”房门又被合上。
靠,李昭微心里暗骂,这该死的北疆,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可真冷,这凌晨的风一吹,连带骨头都开始哆嗦,下什么寒毒,把人脱光丢北边地里得了,比起她寒毒发作有过之无不及。
她在屋子里团团转了一圈,这毕竟只是个客房,她没能翻出什么像样的衣服,最终抽了个桌布裹着肩膀就再战北疆黑风。
自从她解了毒,体温回升,比起以前感知更接近正常人,没法像以前似的单衣过四季。
李昭微揪紧桌布,顶着风,摸黑来到练武场。才转过墙角,就见练武场燃着许多火把,照得通明,连带温度都高上不少。
火把都是泡过黑火油的,在这么大的风中,被吹得左歪右倒,但依然抖抖颤颤地燃着。
李昭微一眼便看到捏着鞭子,在弟子中穿梭的何从。
白衣黑裤的年轻小伙们,站了满场,每个人双手举撑着巨石,下盘扎马步,腿肚儿一直抖。
李昭微见最前方的茶几上有水壶,过去拎起来想喝口暖身,谁知才触手便将她冻得瑟缩回来,何从还是过于非常人,这么冷的天,连口热茶都不准备。
瞧见李昭微过来,何从背着手,边检阅弟子们发力对不对,边走过来。
她才走进,就听到李昭微冷笑:“你还真是闻鸡起舞,公鸡都还没醒吧?”
何从才不理李昭微的挑衅,她眼睛不离场内弟子,端起冷茶壶喝了一口:“你都干了牝鸡司晨的事了,怎么还不起早点。”
李昭微气结:“你这不也是牝鸡司晨?”
“所以我起很早啊。——还有你这披着的是什么?龙袍啊?要登基了?”
很好,大家都没变,何从和她只能和谐一小会,见的时间长了,就要管她了。
李昭微掂量了一下,在这里跟她一窝人干起来不划算,智者不逞无谋之勇。
她李昭微能屈能伸,瘪着嘴,裹紧金黄色秀暗纹的桌布,挺胸抬头离开演武场。
太早了,她一个人太无聊,和何从又不好玩。
出了大门,左右都是黑黢黢的街口,李昭微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不认识路。
但输人不输阵,此刻回去就是输得肚兜都没了!
李昭微披着“龙袍”勇敢迈入黑暗之中。
好在进城赶集的人想抢个好摊位,夜里就宿在城内,此时都推着自己的小推车准备摆摊事宜。李昭微随便问了几个人,摸清楚方向后,留下几枚铜板便扬长而去。
菜农看着自己手里的铜板,再看看李昭微的背影,不禁挠挠脑袋,现在财神爷显身都披黄色披风么,往常不都是红色披风?
李昭微靠着一路问话,摸到万木春医馆。
当李昭微站在谢清床头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谢清年纪大了,睡不深,一感受到有气息,眼睛一睁,寒光毕现,手一拍床板,整个人侧翻出去,随手便甩出枕头,砸向来人。
他不是李昭微,只是个过气老道,从不带兵器睡觉,一时间手上没有趁手的武器。
随着枕头被对方一侧身躲过,起落间谢清才瞧见床头站着的是个披风少侠,怎么现在的人暗杀这么招摇,虽然不解,但作为剑客不可松懈,枕头不中,谢清半蹲在床上,扯住被子横甩出去,同时翻身越过来人落地。
才站稳,只见那少年不知从哪抽出长剑,几下剑花,棉花翻飞,洒落如雪。
等等,这招怎么看着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