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越听越熟悉。
“阿玉,”燕昭打断他,“方才那段逛庙会偶遇,怎么感觉在哪见过?好像有一次,你问常乐借的话本里……”
帷幔间响起声清晰的吞咽。
“这、这么巧啊。”
燕昭一垂眸,入目的是他通红的耳廓,不自觉紧抿的唇角和颤个不停的睫毛。心说还是配合一下算了,不然他心虚得都快要晕过去了。
“是挺巧的。看来话本里也没什么新鲜事,大概都是取材于生活吧。”
就听见怀里一阵“嗯嗯”、“有道理”,显然松一口气。
“说些别的吧。跟我说说你的家乡,淮南……”
又听见他提起一口气。
燕昭不停地发问,怀里虞白不停地讲。
有些是他从话本上看来的,之前读到趣味处会和她分享,她大多都还记得。有些就已经是胡编乱造了,只要稍一追问就会露馅,但她什么也没说。
就抱着他听他说话,感受着紧贴着传来的鲜活体温和轻微震动,哪怕是胡说八道,她也觉得挺好的。
直到听见他声音越来越闷,燕昭才发现自己又把重量压在他身上了,忙直起点身闪开。
正在讲故事的声音却一下停了,虞白疑惑地回过头,“怎么不像刚才那样抱了?”
燕昭瞥他一眼,心说不会是编不下去了,正好给他找到机会了吧。
但看破不戳破,“不想压着你,太沉。你都快喘不过气了。”
原想再找个话头听他编故事,却见他挪了挪身子半转过来,双手回抱住她,很认真的语气,“我喜欢那样被你压着,我不觉得沉。”
燕昭微怔了下。
“而且,早上我说想帮你分担,也不是在为逃避绣香囊而找理由。”
他一字一字说得很慢,甚至带着郑重,“我想为你分担,我不想看你那么累。虽然我会的不多,能帮你的有限,但除了伺候笔墨以外,我还、还……”
郑重的语气变得磕绊,虞白把自己会的和燕昭每日忙的对照了下,发现只剩一件:“……还识字。”
燕昭一下笑了。
“没事,能识字已经很厉害了。”
她促狭地逗了下,但还真想到一件,“若你想分担,不如帮我批阅陛下功课?”
从前不知是他,只以为他略通文墨。现在知道了,倒是可以把阿祯每日习字和简单策论交给他帮着看。
说起来惭愧,关于他的记忆还是很模糊,只记得小时候的他孤单又内向,除了偷偷和她见面就是读书,不止医书,什么都读。
把燕祯的课业转交给他,虽然只是分走每日繁忙的小小一点,但心神莫名轻松了许多。
面前,虞白很满意分给他的任务,眼睛都莹莹亮了起来,连声应下就要起身,像是立即想下床去做。
又被燕昭拉回怀里,托着转了个方向,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
“你刚才还说什么?”
她抬眼看着这个姿势下比自己稍高的人,轻声重复,“喜欢被我压着?”
虞白一怔,脸颊瞬间烫了,“我没……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你肯定没往那方面想。”
燕昭语气正经,“而且你还在养伤,什么能做什么不能,你都清楚。阿玉,你也不想让我担心对吧?”
“担心”二字一出,一下触及了虞白惦记整日的事,赶忙按下遐思保证等伤势好了再说。
可话还没说完,衣领就被拨开一寸,温软的吻落在他颈窝。
温热蔓延,不久他就瑟缩着想往后躲,又被腰上早有预料的手箍了回去。痒和热渐渐弥散,但又都只有那么一点,仿佛苦旱已久,雨却只落一滴。
浑浑噩噩间他紧咬下唇,忍着四肢百骸的汹涌,忍着隐秘的渴望。
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还有三天。
再忍三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