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闷闷的笑。
“才发现?”
再想追问,声音就被缠绵深重的吻堵了回来。
他的一切想法和弱点都已被完全掌握,每次想开口,都会被先一步搅碎。唇舌、气息和意识都被人攫住,击碎重组,舔舐吞吃。
缠吻间,意识像浮在水面翻涌,眼尾都颤巍巍沁出了泪,还裹着绢布带伤的手无力地空张,就连攥着什么来分担都做不到,只能环着人脖颈碎碎地呜咽,在这个过于深长又过于热的吻里沉浮。
(审核老师请看,这只是个安慰的吻)
等夜晚终于安静下来时,他没什么力气也没心思担忧伤痕丑陋了。
所有淤青血痂都在刚才被看了个遍,再藏也没必要了。
蜷在人怀里,帷幔和困倦一起落了下来。虞白眼睛都快闭上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殿下……你明天还带我去上朝吗?我可以在外面等……”
燕昭欣然点头说好。
其实很喜欢天还不亮就把他拽起来。半睁着眼迷迷瞪瞪的样子,和某些时候很像。
“那……书房呢……”
“也让你去。”
他这才轻舒了口气,放心地闭上眼睛。
过了片刻又忽地睁开:“不行……我明天不能陪你去书房了,我要去跟着他们训练……”
燕昭有些意外地抬眉,“不再过几天?等身上伤好了再去。”
“不要……我明天就想去。”
他半闭着眼睛摇头,声音含糊得像呢喃,“已经全好了……”
燕昭分明记得他之前还只说是“快好了”。
“你确定?”她意味深长问,“你想寅时起身陪我去上朝,然后卯时回来去校场训练?”
虞白坚定地点头。
意识已经大半沉入睡眠,耳边隐约听见的最后一句,是燕昭带着笑意的“那你可别后悔”。
天还没亮,虞白就被拽了起来。还没醒神就对上燕昭笑眯眯的眼眸,他不知道有什么可后悔的。
他穿的衣裳简单,梳洗好了就候在一旁,看燕昭由侍女服侍着穿戴。
披着熹微晨光坐上马车,又迎着朝霞回府,他心情一路雀跃,就连朝校场走去的脚步都格外轻松。
可走着走着,他隐隐开始后悔了。
府内校场设在外院边缘,离日常起居十分遥远。还没走到,就已经有些累了。
但这并不是虞白心生悔意的原因。
热闹说笑和喝彩声顺风传来,紧张和忐忑也随之升起。
他即将要去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要见的也是从无交集的人。
平日里,那些侍卫看起来很严肃、很难相处。他们会不会不待见他……会不会觉得他的到来是打扰?
远远听着,似是有人在操练或比试,刀剑碰撞铿锵,声响之锐利,一听就是很厉害的招数、很重的兵器。
而他只是一路走过来,就有些气喘吁吁。
他会不会……
他真的能行吗。
一瞬间,对未知的惶恐和对自己的怀疑充斥了胸腔。
然而想要退缩也已晚了,站在校场边沿,他格外显眼,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
“终于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接着,校场上正训练的、比试的都停了动作,一群人呼啦啦朝他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