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燕昭勒停战马,手中高举一物,朗声喝破长夜风雪:
“摄政长公主昭,奉旨亲临,印信在此——”
“——开城门!”-
刚一进淮南城,燕昭就带着人去忙碌了。
此行暂住太守府,虞白坐在暂时收整出的厢房里,静静出神。
他脑袋还有点晕,马背上颠的,冷风吹的,还有心跳太快涨的。
在燕昭怀里待了一整天,甚至身上都还留着她的体温,他到现在都还有些飘飘然。
然而,更多悸动来自面前摆着的行李。
其中一份是他的,他也是现在才发现燕昭原本就打算带他一起来。
至于为何还要说那些让他留着等雪停的话,他已经无暇思考。
因为他的行李旁边,还摆着另外一份。
——燕昭的。
片刻前,引路侍女说的话还回响在他耳边。
太守府有事不便,暂时只有这一间厢房。
一间厢房。
一间。
厢房。
燕昭要和他一起住。
虞白摸摸额头又摸摸脸,感觉好像又在发烧了。
好热,还有点晕。
很久回过神,他才想起来他应该做些准备。
于是他赶忙起身,梳洗过又换好寝衣,放下一半床帐,坐在榻沿等待。
过了一会,他再次起身,把炭盆搬近了些,又把桌台上的蜡烛熄灭几根。
又等了一会,他踌躇着走到妆镜前,仔仔细细梳理头发,然后折回榻边坐下,继续等待。
然而,蜡烛一点点短了,厢房外没有任何动静。
虞白开始担忧。
昨晚她就没彻夜没睡,难道今晚又要忙个通宵?
他忍不住想找人问问,可厢房外有些嘈杂,来来往往满是脚步声,他不敢出去。
就盯着烛火静静等着。
困意一点点涌上来,不知过了多久,他脑袋重重一晃,猛地醒来。
还以为是她回来了,睁眼一看,才发现面前空空。
是他差点坐着睡着了。
窗外夜色昏黑,桌台上蜡烛已经快燃尽了。
她怎么还没回来。
虞白止不住忧虑,可又怕随意走动会给燕昭添麻烦,只好继续等。
等了片刻,他忽地又想起个重要的事。
床榻上很凉,如果她回来了,不能让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睡这样的床。
于是他浑浑噩噩爬进被子里,努力在冰凉的床铺上伸展开肢体,暖被窝。
可是躺下睡意更浓,他慢慢就闭上了眼睛,过一会又猛地惊醒,看向床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