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光线太暗看不清,还是太局促不安,好半晌,他才摸索到衣带的结。
又好久,才解开。
燕昭靠坐在桌沿,两手在身后撑着,低头看他动作。
笨拙,磨蹭,但……手指真好看。
玉雕的一样,纤细,皓白。
视线再往上,他只穿着身单薄寝衣,柔滑布料在他身上垂坠,更显得他脆弱又可怜。
再往上,燕昭看向他的脸。
低着头,额前碎发滑落下来,遮住了眉眼,她看不清。
但一定已经快哭了,她笃定地想,说不定脸也红透了,那种羞愤欲死的表情。
但这一瞬间,她只看得见他嘴唇。
小巧精致,像花瓣一样,被他自己咬着,咬得殷红。
燕昭看着,心说不好。
她想食言了。
耳边有一瞬是安静的,接着聒噪的心跳声蜂拥而至。
她自己的心跳声。
燕昭一把推开了他的脸。
不能任性,她对自己说。
他还有更大的用处,一时纵情,诸事不利,不能任性,*不能任性。
平息片刻,她慢慢睁开了眼。
然后才发现,她弄巧成拙了。
只想着把他那张脸推开,却没想到,这一下恰好把他后颈送到自己眼前。
房间昏黑,他白得分明,那块她觊觎已久的脊骨倔强地支着,顶出一小块凸起。
怎么回事,她恍惚地想。
昨晚被她按着磋磨半晌,今天还来碍她的眼。
再碰一下……可以的吧。
或者……
脑海又浮现不久前她的想法。
这样倔的骨头,得叼在口中重重地咬,用牙尖一点一点地磨。
本来就没多少的克制,现在就剩一线了。
可就在这最后一线,面前的少年突然开口:“殿下,好了吗?”
昏暗中,虞白紧张得呼吸都快停了。
对他来说这是一场豪赌,他就连手指尖都在麻酥酥地打颤。
他说,极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冷淡,“我想去睡觉了。”
说完,没等燕昭回应,推开她的手就朝床边走。
不过也只迈出了一步。
下一秒,他手腕被人从黑暗中精准捉住,一把拽了回去。
他踉跄地倒退着撞入滚烫的怀抱,一同落下的还有耳边,听起来忍耐到极致显得滞涩的声音。
“想睡觉?”
颈后有只手落下来,沿着脊骨一节节碾过,然后倏地卡紧。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