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来第一次,他感觉到了一点存在的价值。
再回到厢房,他已经把那身衣裳藏了起来,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可在房间里坐下后,他还是觉得久久无法平静。
尤其当他想起昨晚那个猜测,更是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甚至忍不住开始期待今晚。
今晚……
她还会来吗?
虽然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但天黑之后,他还是忍不住不停往窗外看。后来,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视线,他索性关上了窗,坐到更远一些的床沿。
可即便如此,房门被人敲响时,他险些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可进来的只是一个侍女。
侍女捧着一个托盘,放在一进门的桌上。虞白有些莫名,直到听见她开口——
“玉公子。”
“这些是殿下的寝衣和替换衣物,劳烦公子收好。”
他微微一怔,然后再也控制不住胸腔滋生的藤蔓。
房门又开又合,耳边安静下来。
望着桌上那叠衣物,他下定决心似的抿了抿唇,然后转身,回了床边。
掀开被子,睡了。
直到月上树梢,安静院落外才再次响起脚步声。
看见窗里一片黑,燕昭脚步一顿。
睡了?
好啊。
于是她推门的动作比之前更重,几乎可以说是撞。
寂静中一声巨响,她一眼就看见床上的人影瑟缩了下,被她的动静吓醒。
她顿时觉得满意得不得了。
但接着又觉得不爽。
她都提前叫人送衣裳过来了,等于告诉他她今晚会来。
居然没等她,自己一个人先睡了?
简直大逆不道。
她气得有些想笑,径直走过去拎起件寝衣,朝床上的人招了招手。
“过来,”她说,“帮我更衣。”
好半晌,床上的人才坐起身,又好半晌,才磨磨蹭蹭下床过来。
见他不情不愿地往她跟前挪,燕昭也不着急,索性朝后靠坐在桌沿,静静看着他走近。
停在面前两步,他不动了。掐着自己手指,一副为难模样。
“怎么了?不可以吗?”
燕昭伸手过去,扳住人后颈微微使力,一点点把他捞到自己面前,寝衣塞进他手里。
“之前你做过一次的。刚来到淮南那回,我睡着了,你主动帮我脱的衣裳。忘了?”
他咬着唇摇头,那块颈骨就抵着她掌心小幅度摆动。
“……没忘就好。”
燕昭莫名觉得喉咙发干,依依不舍地松开,“来吧。”
等了很久,腰上才传来一点微弱触感。
昏暗中,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攀上她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