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还是不想?”
半晌他才有反应,瑟缩着摇头又点头,答得乱七八糟。
但她大概猜到了。
是不敢吧?
也是。看看都害怕成什么样了,她甚至都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
害怕就好,燕昭想,她就喜欢看见他害怕。
紧张,忐忑,颤抖……像掉进陷阱的小羊羔一样无助,想躲又不敢,只能闭着眼睛忍耐。
她觉得这样的他很顺眼,比他违心勾引的样子顺眼多了。
为免把人逼急了,她还是见好就收,躺回了远的那边。
收回视线前,她最后看了眼他露在外面的那一小截后颈。
粉透了,哪怕是在昏暗中也看得清清楚楚。她看着,心底突然升起了种奇异的感觉。
有些新鲜,有些难忍,在她闭眼的前一秒尤为强烈。
过了很久,直到睡意翻涌着笼罩,燕昭才想起来那是什么感觉。
熟悉又陌生,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
是依依不舍-
次日清晨,书云照例等在院外。
原本她还有些紧张,以为燕昭会像昨天一样面色不虞,却没想到房门推开后,走出的人神采飞扬,甚至眼角眉梢带着点笑。
她有些犹豫:“殿下……还要给玉公子换房间吗?”
燕昭脚步顿了下,接着继续向前,踏入薄雪。
“先不换。”
虞白醒来时,已是晌午。
天快亮了他才睡着。一整夜,心底都在雀跃,还有某种陌生的悸动一起,催得他梦里也难安。
蜷在被子里,虞白忍不住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喉结。
被她摸过的地方。
为什么同样是触碰,他自己碰就没有感觉。
她的手落上去,就那么烫,像带着火,烧得他话都说不出来。
他默默把脸埋进枕头里,等滚烫消下去。
这一整天,虞白都处于恍惚之中。
人坐在窗边妆台前,魂却是飘在半空的,像水上浮萍一样荡漾。一回神,看见面前铜镜,视线就不自觉往领口看。
感官就全聚焦那一小块皮肤。
仿佛还能感觉到温热的指腹抵在那里,揉,按,像盘珠串一样,玩他的喉结。
才看了几秒,他就溃败地转开了眼睛。
他的一天通常过得很快,发呆,看窗外的雪,看雪势慢慢停下,看太阳出来。
直到斜阳一寸寸爬过他身前的桌面,他才意识到,已是傍晚了。
天快黑了,再过几个时辰,燕昭就要回来了。
想到即将到来的夜晚,他忽然生出几分期待。
今晚……
还会像昨天一样吗?
桌下,他的手指慢慢缠在了一起,像在无声祈愿。
他想得投入,以至于送膳侍女的脚步声都没察觉,直到余光里出现一角衣摆,他才猛地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