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满买了周日的机票,离开那天,谢西隼没来送她。来的是谢晗和赵嘉宁,令人意外的是,薛雪也来了。
她和桑满几乎是前后脚辞的职,之后偶尔有聊天。最近一次是薛雪说再也受不了异地恋,准备先去男朋友读研的城市先找个工作,等他毕业再一起商量在哪定居。
“异地恋最难熬的是难过的时候,对方却不在身边。打电话?电话有什么用,本来遇到事情就烦,他在电话里逼逼更烦,我想要拥抱!哪怕一句话不说,能抱着都可以啊。”
——薛雪是如此向桑满抱怨的。
桑满没异地过,也不懂这种事该如何安慰,只好祝她一帆风顺。
至于谢西隼说的,没分手只是暂时异地,说实话桑满没放在心上。他不过是习惯了她在身边,一时接受不了分离,过几个月,或者一个月不到他就会习惯,随着忙碌的工作和生活轨迹不相交,用不了多久关系就会自然断掉。
许多高中亲密无间的好友,到了大学和社会,会逐渐不怎么联系,就是这么个道理。
他们几个在机场附近的餐馆吃了顿便饭。赵嘉宁和薛雪一见如故,讨论起各品牌冬季新款女装,顺带吐槽一把现在国内女装尺码有多夸张,越做越小,恨不得把人当侏儒整。
“我哥今天要在公司开一天会,明天估计也要。”
这边谢晗犹在努力为他哥拉印象分:“他不是故意不来的,实在是公司太忙,爸最近一直在盯着他。”
桑满笑:“没关系。”
谢西隼没来,她反而松口气。
她不确定,如果在这里看见他,她还能不能狠下心。
“小满姐,你就不能晚一星期走吗?”谢晗嘟囔着,“下周五我哥生日,你不在,那只剩下我和他大眼瞪小眼,这种事情不要啊!”
桑满偏头:“他不是有挺多朋友?”
“他总不能和朋友过一整天吧。”
“为什么不可以?”
这问题把谢晗难住了,他也跟着思索起来,对哦,为什么不可以?
“人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没有谁是没了谁就会活不下去的。”
桑满认真道。
“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这么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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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的气候和南城截然不同。这里的冬天会降至零下十度,甚至更冷。不同于南城的雨夹雪,棉絮般的大雪在这是常态,雪停后有时能积到膝盖,软得像羽毛,这时候很多人会跑出来打雪仗,很是热闹。
桑满落地当晚就下了场大雪。
来接她的是名戴着口罩的酷哥,经常加班抵抗力差,最近患上感冒。他说他叫祝泽珩,是祝昌的助理,那天将她电话转接给祝昌的就是他。
前头有司机开车,交谈一路,桑满得知祝泽珩出生于一个小农村。妈妈生病去世后爸爸开始酗酒,他十岁那年,爸爸喝醉后掉河里淹死了,村里人瞧他成绩好又懂事,一人一口饭养到十五岁上高中。恰巧祝昌来这附近做公益,出钱建了所学校,得知他的情况后,主动问他要不要跟他走。
他本名周珩,被祝昌带回去后,才更名为祝泽珩。
祝泽珩本不用向桑满讲述这些,只因他目前住在祝昌家中,陪着二老,名义上算桑满的哥哥。如今有血缘关系的回来,他理该退让。
桑满一愣一愣的,光顾着抓重点了:“你的意思是,接下来我们会住在一起?”
“不止我们,还有你的外公外婆。”
“没关系,桑小姐,我可以搬出去住。”听出她话里的迟疑,祝泽珩果断表露态度。
“也,也不用……”
桑满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是一时接收的信息量有点大,要慢慢消化。捋明白完关系,她主动朝祝泽珩伸手,弯弯眼:“谢谢你啊,这么多年,帮忙照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