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人!”鹤心目光锐利,捕捉到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可疑人物,大声道:“藏头露尾,这下让金狮逮到把柄了!”
“哦?”陈懿跟着伏子絮走了一路,望着高处那金光闪闪的獒月金狮,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愧是魁首的头奖,还真是神气,永王殿下,您养的好猫。”
师厌冷冷睨视着上头,单看那身形就不像练家子,没钓到大鱼,反而捉到个杂碎,心情自然不太妙。
陈王府大部队的人闻讯而来,方越神色玩味地抛着个玉核桃,苏剑冷然持握缰绳,何书平则寸步不离地跟着陈懿,满是对永王计划落空一步的奚落。
“不管是谁,诸位来此是客,万不可让獒月金狮伤人,”段谯声极有涵养道:“殿下,还请驯回此兽。”
“啰嗦。”师厌态度冷淡,一夹马腹,那高大的红马便毫不畏惧地嘶鸣一声,朝山坡之上狂奔而去。
“这么大的狮子?永王纵使是不世之才,也真能一个人驯服?”见师厌单枪匹马就去了,众人心里不禁泛起嘀咕。
可永王的手下一个二个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鹤心最先带人来探已经倒地不起的黑斑纹虎,它将要气绝,奄奄一息地趴着,翻看皮毛内汩汩流血的伤口是也没有力气再吼叫一句,从致命伤来看,少师仪与永王各自给予了这异兽沉重一击,这可不好算是谁的功劳。
鹤心有些犯难,在他之后慢悠悠赶到这里的司玉心却笑了:“看来这黑斑纹虎猎得非一人之功,在场所有人都有份呢。”
虽然许多人不过是乱箭丢出,根本未损这猛虎皮毛,可司玉心既然这么说,他们也不禁托大起来,心底腹诽:要不是他们拖住了黑斑纹虎的脚步,只怕那陈王府少师仪与永王也没这么容易得手吧?大家都有功劳。
鹤心想要出口说什么,奈何司玉心已经发话,眼看着众人飘飘然,直到此时翻脸不妙,他脸色微沉:“司玉心……”
“要么让永王与少师仪平功,要么给天下群雄一个机会,你猜永王更乐意看见哪样?”司玉心笑道:“杀掉这一两只奇珍异兽算什么,你瞧——吓退那獒月金狮,才是永王立威的时候啊。”
果不其然,永王逼近时,那嗅觉灵敏的獒月金狮抽了抽鼻子,幽绿的眸子暗淡下来,白日金辉之下,它伸出的利爪慢慢缩了回去,巨大的身子缓缓地向后挪移。
这家伙果然是个认主的!苏剑看得有些咂舌:“这……甚至不需要永王动手?”
伏子絮面容沉静,只观察着山上动静,永王浑身煞气逼人,翻身下马时,那獒月金狮已经退至林中,战战兢兢着再不敢上前。
而那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绷紧的后背也骤然放松下来,她脚步虚浮,不知道是被那金狮恐吓还是觉得眼前的永王更可怕。
“那到底是谁?”苏剑倾身去问何书平:“这么倒霉,触了永王的大网?”
那人警惕性挺强,何书平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男是女,更别提猜测是什么身份,摇摇头:“反正我走之前没见到过什么异样。”
“有趣,还不知道这饵是谁!”苏剑展开折扇,笑得风流倜傥:“但愿是个机灵的,帮我们诈一诈永王。”
金狮退至深处,喉咙里发出不安的呼噜声,师厌睨眼看了看那裹在斗篷中垂首不语的人,朝她走去。
方才金狮退后,她便也退后,令他捉摸不透。陈文荷眼看着一双皂靴朝自己疾步而来,扶住额头,略嘶哑地出声:“别过来。”
直到刚刚才弄清楚对方的身份,这话只是凭借着本能脱口而出,她很清楚没有任何威慑力。
可那双靴子却诡异地在她面前停下了。
陈文荷抓住帽沿的手背隐有青筋浮现,可以看出这是一只女性的手掌,细长骨感,她明显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打量着自己,那无声的凝望比当空烈日还要刺人。
良久,她听见了一道比方才她出声时更加喑哑的声音:“陈文荷。”
“是你吗?”
陈文荷霍然抬头。
然而,还未等她完全看清逆于日光之中的人,凄凄然一道女声自后方传来:“永王!救……救命!”
况烟听见骚动后便追来,见到底下众目睽睽,又听见路上一些风吹草动,忧心陈王府有人做局,谁知直接闯入獒月金狮栖身的那片深林中,吓得六神无主,只能无助地哭喊。
陈文荷微讶,此刻机会千载难逢,她转身欲逃,岂料这永王分毫不理会林中哭救,反而上前大力将她拉到怀里。
下方一直观望的伏子絮勃然色变,骏马飞驰,也跟一阵风似的卷上那处高坡。
“这什么情况?”苏剑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方越却是立刻明白了,嘴里骂了句粗口:“别废话!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