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钱益才噗嗤一笑:“司掌事,也真是个趣人。”
打也打不过,因为当年的承诺她留在这里徐徐图之,凭心而论永王这些年没有亏待司家,可对司玉心残忍的事却没少做,她只是发发牢骚已经很善良了。司玉心冷笑:“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罢了,想当年我甚至看上过他。”
这可太新奇了,钱益才险些哽住,半天没反应过来:“竟有此事?”
知道司玉心爱好美男,可没想到当年就已经向永王伸过爪子,如此恨成这样,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司玉心闷头做事不理他了,钱益才再怎么兴致勃勃地追问也问不出答案,只能意味未尽地望着况烟跟丫鬟们大吐苦水的模样,心里暗暗想着:不知道那况烟小姐会不会某天也这样?
午膳时间到了,永王猎来的野禽已经分了些出去炙烤,阵阵肉香飘散四溢,况烟适时感觉到肚子空空。
还不等她发话,两名身姿婀娜的蒙面使女就端上了熟牛肉盘和酒水,半跪在她面前,为她布菜。
放眼望去,四处留在这里的人都开始用膳了,唯有在山中猎得尽兴的人迟迟未归,况烟闻见那香喷喷的肉,火气消了大半,看了看何书平的方向,方才应付她的那个可恶文官,现在不见踪影。
“不会是等陈懿回来,和他一起临阵脱逃了吧,”况烟嘟囔道,夹了一筷子牛肉,皱眉思索半天,指向李慕沅:“你,给我把这壶酒送到陈王那边营帐里,看看那个何书平在干什么!”
李慕沅身体一僵,何书平是陈王忠属之一,何等眼力,若是她出现,少不得被疑心。
可况烟随手一指就是她,又怎么敢推脱,李慕沅犹豫着要答应,便听见陈文荷脆生生道:“况小姐有所不知,阿沅爹爹乃是旧臣,被赶出楚京后无家可归才到上京寻份差事,如今再去碰见陈王府的人,怕是会为难她。”
没想到还有这层底细,难怪那个叫阿沅的侍女犹犹豫豫,况烟虽然脾气大,对待丫鬟使女却一向很好,见状打消主意:“好吧,那你别去了,你呢?”
她问向刚刚接话的陈文荷,觉得这个女使身材真是很不错,是略单薄纤细的类型,即使对着她半跪着身体,也能瞧出那身衣衫之下曲线完美的身体,与别人的瞧着都不一样,漂亮得扎眼。
陈文荷眼眸含笑:“我自然可以为况小姐效劳。”
被她这双浩如烟波的眼睛惊到,况烟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情不自禁地赞叹出声:“长得不错。”
“我会让小姐知道,我做事会比这张皮囊更不错,”她狡黠地邀功,眨眨眼睛:“奴婢这就去办。”
“好啊,一切小心。”况烟颇为高兴地点点头。
在李慕沅担忧的目光中,陈文荷端起海碗炙羊肉冷然向陈王府军帐走去,透过编线精致的帷幔,可见到几道身影。
她面巾之后的脸微笑了一下,毫不忌讳地撩开帷帐,用变化了的嗓音细细道:“大人们,你们的午膳已经送到了。”
三双颜色不同的靴子同时站了起来,陈文荷伸出去的一盘酒菜久久未动,她心里默数着,慢慢抬头,果然,映入眼帘的是李程渊满脸的惊诧,加之另外两个面容完全陌生的人。
“大人请用羊肉,”陈文荷直视着他的眼睛,含笑道:“这银羊,乃是陈王殿下亲手猎得,特地献给大人。”
李程渊沉寂多日的心在胸口狂跳起来,看清陈文荷眼底的暗示,没有任何犹豫地接过餐盘。
幸好,幸好何书平接到陈懿发现黑斑纹虎的消息,临时出去整队,也幸好,看守他李程渊的,只是陈王麾下无名暗卫。
“多谢王恩典,”看着陈文荷,李程渊忽然对着她低头一拜:“如此恩德,臣受之有愧。”
“王说了,这是李大人应得的,”陈文荷彬彬有礼回道:“话虽如此,还请李大人随我去叩谢天恩。”
谢恩?往哪去?
两名看守的暗卫终于察出些许不对,却见陈文荷笑吟吟地取了酒盏,朝二人毫无防备的面上泼去!
口鼻接触到烈性迷药,李慕沅的马奴提供了能放倒一头狼的量,再强悍的人也体力不支,陈文荷冷然道:“跟我们走吧。”
听她说我们,李程渊大惊失色:“阿沅也到了?”
“她不会丢下你,”陈文荷不会跟他废话,一把将人扯住,只在掀开帷帐时松了手,闷声道:“跟紧,加快脚步,别让人看出端倪,已经有马车在猎场外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