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阳谋。
这都是明摆着的事。
就好似当初,郦婴扯破他跟陈薇私情,于是邓珠跟陈薇关系就完了。那时她与陈薇关系交恶势不能避,而自己也不会再是陈薇依仗。
郦婴对这些手段很是擅长。
擅长怎样孤立一个人,凌迟一个人。
从前郦婴毁的是陈薇,而今轮到邓珠了。
她无处可去,无人可依。
于是这样的夜,这样的雪,邓珠感受到彻骨的寒,她没有放弃,可却已体会到了绝望。
这时法华寺已经到了。
寺门已闭,仆妇去敲门等应,邓珠蓦然下了车,咚咚去拍门。
她手冻得和冰一样。
入了寺,到了薛凝居所,房内点了灯,薛娘子尚未就寝。
看到邓珠时,薛凝也不觉吓了一跳。
她见过昌平侯夫人两次,邓珠总是礼数周全,打扮整齐。
可如今邓珠却十分狼狈。
她头发有些乱了,雪化了后,湿哒哒贴在脸边,显得仪容不整。
然后邓珠跪在薛凝面前,颤声:“薛娘子,救救我!”
邓珠全身在发颤,眼睛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她已几近崩溃。
就好似落水的人盼着抓住救命稻草,薛凝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薛凝吓了一大跳!
然后她赶紧伸出手,握住了邓珠的手。
薛凝体温偏低,可谁让如今邓珠手冷得发僵。如此被薛凝握住,于是一点点微弱暖意就透来。
如此冬日,天寒水冷,小女娘手心透出一丝暖和。
“夫人不必如此,快快起来,关于这桩案子,我也有些头绪。”
她伸手去扶邓珠。
恍惚间,邓珠起了身。
薛凝体弱,又生恐自己生病受寒,故亦烧了两个火盆,房间里很暖和。
她扶着邓珠坐下,邓珠身上亦渐渐暖和起来。
薛凝又吩咐云蔻去煮茶,多多放姜。
邓珠貌似受了惊吓样子,薛凝便暗暗揣测是何缘故。郦宽入狱,这肯定有相干,但也应不是全部因由。
再来就是薛凝方才听到的心音,凶手已经锁定是郦婴了。
这样打量着,薛凝心里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猜测。
那就是邓珠莫不是也疑上了郦婴?
邓珠受了惊,喝了热茶后,渐渐也缓过神来。
薛凝:“大公子的事,我也听到了,夫人不必着急,这案子查出实情,未必就是眼下样子。”
邓珠蓦然眼珠发亮,拢住薛凝的手说:“薛娘子可是有什么线索?薛凝子莫不是已查出真凶?”
薛凝拍拍邓珠手背,安抚说:“夫人不必急,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夫人,正巧夫人来了。”
这时外头已打了更,京里已然宵禁,邓珠也只能留宿法华寺,正巧和薛凝一道叙话。
薛凝:“郦宽可是善使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