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越止做事还蛮勤勉的,甚至让薛凝觉得自己有点刻板印象了。
她想起之前裴无忌跟沈偃置气,还在案发现场跟沈偃吵了几句。沈偃那样的好脾气,当然不是沈少卿的错,那自是裴无忌不知分寸。
说不定还没越止做事细致。
裴无忌性子太糟糕了,不过对朋友还是比较义气,越郎君就好似没什么朋友,整日里独来独往。
这样想时,薛凝心里也觉得古怪,不知自己为何竟拿越止和裴无忌比较起来。
薛凝将心思转在案子上。
她想起卷宗提及,死者手掌有被踩伤痕迹,衣上留下凶手足印。
当时有把留了凶手足印衣料剪下来,存做证物。
因为这桩案子迟迟未曾审结,涉及之人又身份尊贵,故这些证物倒是保存下来。
是成年人足印,按系数能推算出凶徒身高一米八至一米八五。
五年前郦宽才十五岁,说是十五,其实大夏通常按虚岁算,出生便算一岁。
也就是说那时郦宽才十四。
十四岁的半大小子,正是发育期,身高也未能抽条到顶。
于是这个头便不大符合了。
但这些也只算得上辅助证据。
还有就是,案发后郦婴随身带的那枚黄金锏,却是寻不得踪影。
窗外的雪却是越来越大了。
夜越深,雪越大。
邓珠却无困倦之意,她也不回府,也不歇息。
她心很焦,好似喘不过气来,心内却升起了一团火。
仆妇不知大概,只知晓郦宽出了事,夫人急得不得了,先去见侯爷,又赶着去法华寺。
那仆妇也禁不住提醒:“夫人,将至亥时,也要宵禁。”
若是宵禁了还在外头走,也是麻烦。
邓珠只说:“快些见薛娘子就是。”
仆妇也不好说什么,心忖今日多半要歇在法华寺了。
邓珠拢着身子,只觉得冷。
郦婴句句诛心,但那些话说得没有错。宽儿出了事,他回了昌平侯府,满京城皆知晓他委屈,那时自己便无可奈何。
自己与他闹翻了,邓家再嫁个女儿就是。
郦宽出了事,因郦婴常年在外打仗缘故,自是自己这个母亲教养不善缘故。
到时候放出风声,说郦宽之所以杀人,是因自己嫉恨陈薇,故而唆使儿子。
这些手段邓珠都能想得到,难道郦婴不会?
这满京城的贤名毁了也很容易,郦婴更不会对自己容情。
五年来自己没去看过他,如今更撕破了脸。宽儿折了,郦婴也不会愿意见着一个知晓内情妻子天天凑跟前提醒。
郦婴会想要忘却这件事,忘却他所行的所有卑劣。
郦婴不会容她留在昌平侯府,她也会失了
月儿。
她已退无可退!
这样的雪夜,这样冷的天,邓珠要见的却是薛凝。
邓家在郦婴翻案这桩事上很出了些力,淑妃也劝了邓珠许多,这背后自是有些利益纠葛。
郦婴也不是虚言恐吓加以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