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转身,看向阿宁:“陛下既已知我知晓真相,他不会善罢甘休。”
阿宁脸色微变:“公主的意思是……”
长宁公主微微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他不会动我,至少现在不会。母后遗言已传遍朝堂,若他此刻对我下手,便是自毁名声。但他会等,等一个机会,让我彻底沉默。”
阿宁心头一紧:“公主,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长宁公主缓缓道:“母后临终前,曾留下密诏,言若我已知真相,便说明我已无法回头。她的密诏,不是为了让我夺权,而是为了让我看清陛下之真面目。而我……也已看清。”
她顿了顿,目光微冷:“如今,我手中尚有母后旧部,‘青鸢’、‘白鹭’皆愿为我所用。陛下若想动我,便让他来吧。”
阿宁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属下明白。”
二人一路无言,回到长宁宫。殿内烛火摇曳,映得长宁公主的身影愈发孤冷。
夜深,风雪再起。
长宁公主独坐殿中,手中握着一封密信,正是母后临终前亲笔所书。她缓缓展开,目光一一扫过,字字句句,皆如刀刻心。
“宁儿,若你已知此情,便说明你已无法回头。母后留下的密诏,并非为助你夺权,而是为让你看清真相。陛下非良人,皇权非正统。若你愿为母后讨回公道,便须谨慎行事,步步为营。‘白影’非一人,而是陛下设下的暗线,而母后亦有安排。若你愿查,便去寻‘白鹭’,她曾为母后身边侍女,实则为母后暗线。她知我之死,非病逝,而是陛下亲手所为。若你愿为母后讨回公道,便去揭开真相。”
她缓缓闭上双眼,心中却已有了决断。
翌日,长宁宫内,阿宁悄然入殿,神色凝重。
“公主。”她低声唤道。
长宁公主抬眸,淡淡道:“可有消息?”
阿宁点头:“属下已与‘白鹭’联络,她言陛下近日频繁召见几位重臣,似在密谋何事。而‘白影’之名,亦在宫中悄然流传,似乎陛下已察觉公主仍在追查此事。”
长宁公主目光微动,缓缓道:“他终于坐不住了。”
阿宁迟疑片刻,终是开口:“公主,属下以为,陛下或已有动作。若他真欲对您下手,便须早作准备。”
长宁公主冷笑:“他若真想动我,便让他来。”
阿宁心头一震:“公主,不可轻敌。”
长宁公主缓缓起身,步至窗前,望向远方,目光冷冽:“阿宁,你可知,我为何敢与陛下正面交锋?”
阿宁摇头。
长宁公主缓缓道:“因为我手中,握着母后留下的密诏,而密诏之上,不止有陛下赐毒之事,更有他当年篡位之实。”
阿宁脸色骤变:“公主的意思是……陛下并非正统登基?”
长宁公主轻轻一笑,笑意却冷得刺骨:“母后当年,原是先帝正宫,然先帝临终前,曾立下遗诏,命长子继位。然陛下却在母后支持下,夺取皇位,母后为此,甘愿背负骂名。而他,也因母后之助,得以登基。母后临终前,才将此事告知我,并留下密诏,言若有一日陛下欲对我下手,便以此为凭。”
阿宁心头震动,低声道:“公主,此事若传入朝堂,陛下之位……恐不保。”
长宁公主缓缓道:“他若不动我,我便不动此牌。他若动我,我便让他明白,皇权,非他一人之物。”
阿宁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属下明白。”
长宁公主缓缓转身,目光坚定:“如今,我已无退路。母后之仇,我必报。皇权之争,我亦不能退。”
风雪未歇,寒意愈浓。
长宁宫内,烛火摇曳,映得她的身影愈发孤冷。
然她已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