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亮音的师弟边伸长脖子望边开了话头:“听说绿筠派女子众多,从诸葛掌门开始都是美人,上次我见那舒掌门也……”
吴良音不喜欢这种突然众星捧月之人不是她的感觉,皱着眉道:“怎么可能,慕容家怎么会请绿筠派这等不入流的小派。”
这些话声音不算大,但是摘星楼的二楼雅间里偏偏坐着几个耳聪目明之人。
几人评价女子容貌时别说薛如磋,马副帮主和他身后的长老也皱了皱眉,但毕竟是背后议论,他们只是长了顺风耳恰好听见,不便多说。
薛如磋看一眼“不入流”门派的前任掌门舒灵越。
她倒是气定神闲地喝茶,一幅“嘴长在别人身上”她管不着的态度。
罢了,本来也说的便是事实。
薛如磋顺着许不隐的目光安心注视楼下。
他们这间厢房位于拐角处,另一边的窗户打开便可见到据说是兖州第一首富百里骅某处气派的宅院一角。
他们家负责采买的小厮丫鬟们除了命人送菜送物,手中还亲自提了些糖人酥果子等哄小孩的吃食。
屋里果然是有孩子,且不止一人。
外间素来性子软和的郭洪却突然道:“舒掌门如今也是江湖名人,江湖上谁人不知绿筠派,早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小门派。”
从来让她三分的郭洪突然这般维护的态度,吴良音有些被激怒,想起舒灵越那张白净的脸,声音大了些:“舒灵越有几分本事如何,她们绿筠派其他弟子何时有过什么名头,你们没去过浮玉山,我可去过。什么绿筠派,什么掌门,早年间那绿筠庵不过是个暗门子,她们如今还收留些寡妇、插标卖首卖身葬父的女子,能是什么清白地方。”
落霞剑派的师弟自然看出师姐生气,缩回了头。郭洪也被她气势所慑,马上闭口不言。
有个男声突然传来:“背后编排可不该是你们入流门派所为。”
郭洪和师妹还没反应过来是在说什么,吴良音却瞬间明白,握剑问道:“是谁?”
突然有个女声道:“接着。”
却有一个绿影突然从一间厢房射出,速度飞快角度亦很刁钻,吴良音不敢接,以习武之人的敏锐只来得及下意识一低头,那杯绿影便打在了她精心盘好的发髻之上。这绿影居然是一个茶杯,杯里竟然有水,一杯有水的茶杯居然平平被人掷了过来,半空之中一滴未撒。
茶杯撞上来,便将绢花和发钗打掉了两支,发髻撞歪,这半空中并未滴落的大半杯茶水此刻十分听话地尽数倾下,打湿了吴良音的长发和名贵的衣衫。
吴良音平日最是在意形象,尖叫一声,跳脚大骂:“哪个宵小之徒,敢暗算姑奶奶?”
却见有个熟悉的白色身影走出了厢房门;“不是暗算,请你喝茶,你不敢接罢了。”
身后跟了个脸色阴沉的紫衣男子和黑衣蒙面男子。
吴良音的师弟讷讷叫了句:“舒、舒掌门。”方才,师姐说的话……确实太过冒犯了些。
吴良音心中也忐忑,硬着头皮争辩道:“哪有请人喝茶用扔的。”
落霞剑派和霜月剑阁几人见过没见过舒灵越的都紧张地站了起来。
舒灵越却大步走到他们的桌边,从容坐下,拿起吴良音位置前的杯子倒了杯茶水。
“这次呢?”
吴良音自然不肯喝。
舒灵越便拿开这杯茶,又用干净的酒杯倒了杯酒,放在她桌前。
“茶水不喝,看来是想我请你喝酒?”
吴良音盯着她,不知她什么意思,怕她在酒水之中下毒。
薛如磋觉得舒灵越这态度未免太好了,准备上前,却被蒙面的许不隐先一步伸臂拦住:“别去,她想自己处理。”
薛如磋不服气扭头看着预判他行动的许不隐,有心损他一句:盟主夫人的心思你怎么懂,却还是不忍心出口,咽了下去。抱臂站在一边,阴沉瞪着吴良音还有方才那个说绿筠派女子美貌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