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卷上她身,她嘶得颤抖,姬时语双手捧住手炉,像终于活了过来。
此行不光姬时语受冻,还有个薛淮璋,他人是苦哈哈地爬下马车,这一路颠簸消瘦了许多,路都站不稳。
姬合英让下人们先搀扶薛淮璋入府,她来收拾行李,马车还需卸货,她得照看着。
可还未安顿姬时语,姬合英遂问她:“阿锁是要回府歇着,还是上街游玩一趟?”
“啊?”
姬时语疑窦万千,“这么冷的天,街上还有人支摊吗?”
“何止呢,我们可赶上了岭西的好日子,今日是赶火日,为新的一年祈福,消灾求福。这时候天也暗了,街上该是要来乐声的。”
姬合英的话音刚落,一道如凤鸣的唢呐声已跃过几条小巷,飞至两人头顶檐角悬挂的纸皮灯笼。
火红烛火微晃,声动火动,铜锣与鼓点同奏,男男女女歌声轻扬,宛如仙音。
寂静的夜,登时热闹起来了。
“姐姐,我想上街去。”
姬时语顿时来了兴致,一把挽住姬合英手臂娇笑,“赶火是这样子的?我要去,我要去,你陪我去嘛!”
“阿锁,我让人去唤江曜,他陪你去好了。”
姬合英笑的意味深长,她知道江曜在身边,妹妹会多欢喜。
于是她拍拍姬时语的手,故作道:“府上事多,我脱不开身,江曜护行,我和父亲都可放心。”
容不得姬时语推拒,姬合英已吩咐下人去寻江曜。
可是姬时语还未消气呢,江曜冷脾气,遇到不愿出口的事,她如何盘问,他都是闭口不谈。
不多时,一袭墨袍的江曜走来府门口。
“阿锁。”
江曜朝姬时语递过来手,有心想和她牵着手去游街时。
小姑娘硬脾气的哼了两下,直直越过他,自顾自地朝前走去,压根没拿一道正眼看他。
走了好一会儿,姬时语抱着手炉,怎么也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随。
她回了身,却见江曜还留在原地。
呆滞着,他的手未收回,眼神阴沉,不知在想什么。
“你这人怎么回事?”
姬时语扬声嗔斥道:“不是说好了陪我游街吗?我走了你怎么还不走呢,哼,莫非还要我亲自去请你不成?”
是因着江曜难以捉摸的脾性吗?
姬时语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江曜了。
真是气死人了。
哄他也不是,骂他也不是。
她怎么就被这么一个心眼多、又捉摸不透的人给缠住了。
还喜欢上了他。
姬时语绷着脸扭头,不多时,身后有脚步渐渐跟近。
江曜几个大步之下,又来到了她身边,他执着地去摸姬时语的手,姬时语不悦地摆动开,笑哼哼说:“不要,我还要捧着手炉呀!”
“你捧着,我不碍着你。”
江曜低低沉沉凑过来,牵住她手心,一根一根掰开,将自己的手指穿进去。
姬时语好气啊。
被他牵住手,她只得单手捧手炉。
这哪里是不碍着了?
根本就是霸权,得寸进尺,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