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莫惊春很捧场地问道。
王大爷顿觉舒心,他知道莫惊春嘴严,所以也没什么顾忌就说了,“他们呀,嘴上不说什么,那眼睛却像是吊在天上哩!不敢高攀,我就回来了。”
那两人大约是修士,所以看不起凡人也是有的。
估计也没想到会有凡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暗地里蛐蛐他们。
“后来呀,老头子我就悄悄地盯着他们,哦哟,这两人平日里是生意也不做了,客人应酬也没有了,我估摸着呀,兴许是被那些个山精野鬼给顶替了。”王大爷不胜唏嘘。
可怜呀。
莫惊春反驳道:“也不一定吧,说不定是人家赚到了大钱,不愿再做生意了呢。”
“诶,你不懂。”王大爷摇摇头,眼里分明有一丝看透秘密的得意。
“这兰家夫妇有一个儿子,唇红齿白,神采奕奕,生得那叫一个俊,后来还拜入了仙家。兰小子一去,这父母哪有不担心的?”
“逢年过节,只要你往那些道观、庙里去,准能看到这对夫妇,可是……”王大爷四处看了看,咽了一下口水,将声音压得近似气音,“自打他们回来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你想,这像是做爹娘的样子吗?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确实不像。”莫惊春应道。
看来原主父母死亡的时间是在他死之后,复活之前。
莫惊春也压低了声音,“这么要紧的事,你跟我说了,不要紧吧?万一传到人家耳朵里可就不好了。”
一副很是为王大爷着想的模样。
王大爷抄起蒲扇一拍大腿,“嗨,这有什么?那左邻右舍谁不知道呀?那对夫妇呀,打量着别人都是聋子瞎子,是一点都不装。”
聊完八卦,红彤彤的太阳也要下山了。
芰荷城已然被一片红艳艳的霞光所笼罩,炊烟袅袅,给这幅画一般的景象增添了几分动态感。
王大爷抱起孙子就要告辞。
莫惊春把他要的碗莲打包好,还送了两把薄荷,把这位老顾客给笑眯眯地送走了。
这时,何英娘又提着一个篮子来了。
她动作干脆利落,掀开盖在篮子上的纱布,从里面拿出一碟盐水鹅、一碟青菜、一碗薄荷豆腐羹、一大碗冷淘面,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一一摆好。
“爹,吃饭了。”
说罢,她走到厨房,把碗柜中已经洗干净的碗碟装进篮子里。
莫惊春手上摇着一把竹丝扇,慢慢踱步过来,“你又来,你相公、你公公婆婆不说你?”
此时何英娘已经挽起了妇人发髻,大约是婚后生活过得如意,整个人反倒比婚前更活泼开朗了些,闻言一手叉腰,“我婆婆不发话,谁敢说我?”
何姑姑可不是家庭主妇,她对色彩、调香都极有天分,如今夫家的生意大头都在她手里。
是以,说话极有分量。
在这雌鹰的庇护下,何英娘的脾气也是日益见长。
“井里湃了些果子,五斗柜里装了些糖,你带一半回去。”莫惊春在石桌旁坐下,用勺子挖了一勺豆腐羹。
一口下去,透心凉,心飞扬。
“爹,你干嘛这么见外?”一段时间下来,何英娘是真心喊这声爹。
她虽然不知道莫惊春要做什么,却很乐意为他打个掩护。
“打住,这人情也得有来有往,我又不是没钱,别叫你那些妯娌暗地里嘀咕,也叫你相公心里起疙瘩。”
“……成吧。”何英娘一跺脚,走到井边,打起水果洗干净。
一半装进篮子里,一半摆在石桌上。
五斗柜里的糖果只抓了一小把就关上了柜门,糖果金贵,何英娘才不舍得给夫家带那么多。
然后她便风风火火地走了,一条巷子拐个弯就回到了家。
系统赶忙问道:【原主父母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兰家那两个又是谁啊?】
它抱住自己,感觉后背有点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