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表情很恍惚,一步一步同手同脚地走出来。
这模样,简直跟中邪差不多。
江娇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大嫂。”
“……”
李氏一个激灵,蓦然回神,惊魂未定地看向江娇。
苏清婉笑笑:“大嫂这是怎么了,方才莫不是听见了什么消息,反应这么大。”
“我,我……”李氏表情很复杂,良久良久摆摆手,“我没,没有。”
没有,没有就见鬼了。
苏清婉微微一笑,看破不说破:“时间不早了,大嫂先回去休息吧。”
“好,好。”李氏点点头,又觉得不安心,小小声地问苏清婉,“有没有活儿干?”
苏清婉不解:“有什么活要干?”
“什么活都行,不拘的。”李氏紧紧攥着苏清婉的袖子,“咱们明日若是去出摊,我就去洗肉,我……”
江娇提醒她:“大嫂,你忘了,咱们都没去屠户那边买肉,自然是不出摊的。”
李氏怔了下,强颜欢笑:“是,我怎么就给忘了。”
苏清婉越看李氏的模样越觉得奇怪:“大嫂,你到底是怎么了?”
完了,到底还是被看出来了。
李氏也知道自己不擅长说谎,低了低头,脸色变了好几次。
她最终彻底放弃抵抗,叹了口气,认命地小声道:“我,其实……”
苏清婉和江娇凝神听着。
原本以为李氏这种老实人,就算有点小秘密也没什么,谁知两人的表情却越听越奇怪。
听着听着,江娇先坐不住了,嗖一下跳起来:“你说什么!”
李氏缩了缩,惊恐地噤口不言。
苏清婉瞪了江娇一眼:“你别那么大反应。”
“哦哦。”江娇点点头,仍然是满脸的惊悚,“你,你居然把厉景深和裴婉贞的事情告诉给公爹和婆母了?”这事儿她自己都只是有个主意,还没个具体计划,更别说是执行了,可一向懦弱无比的李氏居然就这么干了!
“我也是没办法啊。”李氏低头,讷讷,“我也不想告密,其实就算那个小混混帮五弟妹做了点什么事,也未必就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一点我心里也清楚得很,可是,可是……”
“……”
苏清婉和江娇对视一眼。
两个人默默想,不,其实厉景深和裴婉贞之间还真有点什么大不了的。
李氏“可是”了半天,一咬牙:“我知道我是小人之心,我知道我是心思肮脏!可我若是不肮脏一把,我就要被五弟妹连累着回到家了,到时候我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我就跟死了也差不多!与其如此,我还不如拼一把,或许娘就不会非要让我回来了呢。”
苏清婉默默点头。
江娇安慰李氏:“没事,嫂子,这事儿怪不得你。”
苏清婉颔首:“连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大嫂,你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能有什么错呢。”
李氏一把握住苏清婉的手:“我,我真的没错?”
苏清婉和江娇一起摇头。
李氏睁大眼睛看着苏清婉和江娇两人许久,神色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