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婉贞,“……”
这一刻,她忽然有种荒谬感。
陆婆子竟然问她说什么?合着她刚才说了那么多,陆婆子是根本就没听见对吧!
“人老了,有时候耳背,你这话我没听见呐。”陆婆子慢吞吞地看向裴婉贞,“家里最近情况还不错,你不用担心。”
裴婉贞顿足:“娘,不是说家里情况好不好!我是说大嫂她最近总是在外面,心都要野了,您得让她回来伺候您呀,这样才是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儿……”
陆婆子:“哦哦。”
裴婉贞松了口气,得意洋洋地看向李氏。
陆婆子问李氏:“你有什么话想说的没有。”
李氏平静到漠然,冷冷地看了裴婉贞一眼。
顿了顿,她摇头:“没有。”
她原本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只是想想先前江娇和苏清婉的窃窃私语,她忽然又不想辩解了。
也对,陆婆子还指望着从自己兜里掏那仨瓜俩枣的呢,她又怎么会轻易让自己回家。
陆婆子微微皱眉,倒是没想到李氏居然就这么放弃了:“真没有?一句话都没有?”
李氏摇头,掷地有声地道:“没有!”
“……”
陆婆子脸色有些阴郁。
看来这一次是李氏是恼了,都说泥人都有三分土性,看来李氏是当真对这种现状不满至极。
不过陆婆子自然不会检讨自己的错误,在她看来自己怎么会有错,这一切都是裴婉贞的错处:“老五家的,你就这么看不惯你大嫂高兴是不是。”
“你听见了吧,娘说……”裴婉贞一听陆婆子开口就以为她是要教训李氏,兴高采烈刚开了个头便察觉到不对,“娘,你,你说我?”
“对,我不说你说谁?”陆婆子皱着眉头看裴婉贞,“我看现在情况挺好的,人人都高兴,偏是你不满,要有所改变,结果便是人人都不高兴!都别闹了,就保持现在这样挺好,都出去。”
“娘,你……”
裴婉贞嘴巴扁了扁,彻底要哭了。
陆婆子一扭身,背对着裴婉贞躺下去,她才不想说话。
裴婉贞抽抽搭搭好久,始终没能让陆婆子多看自己一眼,无奈之下只能哽咽着走了。
临走之前,她还瞪了李氏一眼,眼神怨毒:“别以为娘站在你那边,你就能一直高兴下去!你迟早有后悔那天,哼。”
说罢,裴婉贞一边跺脚一边走了。
李氏没说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现在心情很复杂,又难受又讽刺。
更令李氏如鲠在喉的是,如今裴婉贞对自己的态度!
她算是看出来了,裴婉贞如今是盯上自己了,她就好像是找替身的水鬼一般,不走到让自己待在家里那一步是不会罢休的,若是裴婉贞没有安心待在家里,她这辈子都要提心吊胆……
陆婆子看了李氏一眼,疑惑:“你怎么还不走。”
李氏咬了咬牙:“娘,我有句话想说。”
陆婆子更诧异了。
李氏和裴婉贞不一样,这个媳妇一向寡言少语的,甚至是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鲜少有什么要对自己说话的时候。
沉默片刻,陆婆子点点头:“也好,你说吧。”
这话和自己的本性截然不同,若不是情况所逼,李氏觉得,她这辈子都绝不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