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出了房间,黄淞平赶上一步道:“我能劳动么?”
裴大希回身摇头道:“连走路都要尽量避免,切记!切记!”
黄淞平不由脸色苍黄道:“老裴,你回途之中,请托人带个口信到巫山给我师父,他名字叫……”
裴大希笑道:“我知道……”
说着猛然转身而去,黄淞平怅惘思道:“他怎么会知道?”
想着正要追上,蓦然忆起他嘱咐自己的话,不由把脚步止住了,他用“传音入密”
的功夫,和裴大希道:“我师父是墨狐子秦狸!”
裴大希回身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随后就看不见他的人了!
黄淞平送走了裴大希,当时呆了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声道:“我的命真苦。”
遂慢步下山,走到了裴大希室中,一个人倒在了床上,思涌如潮。
首先他想到了老道,不知自己还能见到他不能了,其次又想到了吕素柠。
这姑娘,虽然他临来之前,已对她心灰意冷,可是感情是不容许任何伪装的。
除非他并不爱她,否则,真不能相信,有什么力量,能使人的爱心转移?
早在几个月以前,黄淞平已原谅了她了,每当他静思的时候,素柠的影子总会浮上他的眼里,可是他也只能长叹几声罢了。
他知道素柠如果回到了龙匀甫身边的话,他是没有资格和能力再使她回来的了。
有时候他也会想到哈小敏,他心中充满了歉疚,须知“拒绝”本身,就是一种歉疚和痛苦,何况黄淞平和哈小敏之间,并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感情,至于感情有多深,他却不愿意去细细思索!
因为这是一个颇为恼人的问题。
故人一一在他眼前飘过,甚至于南水,北星,也会令他深思不已。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见他们不能了。
这真是一个足以感人的问题,而生命之于人,只是赐予与收回,却不许人们去疑惑左右。
黄淞平一连三天,就是如此的,把自己锁在这个屋子里!
他真是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受了伤,因为他除了在眉心发觉出用手按时有些酸的感觉以外,别的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症状来!
这一天,他看书有些倦了,算算时间,裴大希已走了二十天了!
这二十天之中,他真是感觉不出和平日有什么不同,不由胆子就有些大了!
须知他本是一个任性的人,从不愿受人拘束的,即使是在疾病之中,也不容易做到,何况他已对所谓的“绝症”失去了信任!
他慢步走到了原先自己的居处,里面布满了蛛丝灰尘,黄淞平皱了皱眉,遂入内开始整理了一番,把用不着的东西,都先理到了一边。
这时候,他竟忘了裴大希的嘱咐,运动之间,已多少用了些力气。
只是他并不觉得,他走到了风口看了看,心想:“要不是这一场虚惊,此时我的两相神功,怕不早就练好了!”
忽然一阵风起,大风弥漫而来,黄淞平退后了一步,可是他却咬了一下牙,又走上前去,立于风口,他不信裴先生的话,他宁可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