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裴大希已打点了一个简单的随身行囊,他匆匆走到黄淞平室前,见室中漆黑一片,也没点灯,门也没关。
黄淞平面窗坐着,他眼看着即将消失光明的苍穹不胜萧索之感!
裴大希轻轻叹息了一声,慢慢走了进去。
在以往,只要在十丈以外,那伯是一片落叶,黄淞平也会惊觉的。
可是此时,裴大希一直走到了他的身后,他竟浑然不觉!
裴大希又重重咳了一声道:“小黄,我来啦。”
黄淞平才慢慢回过头来,他微微笑了笑道:“哦!请坐!”
裴大希差一点流下泪来,他太喜欢这个年轻人,于是他苦笑道:“我不坐了,我是来给你辞行的!”
黄淞平一惊道:“辞行?你要上哪去呢?”
裴大希笑道:“我要去一个地方,小兄弟,这一段日子里,你要千万记着我说的话,不要练任何功夫,我上鄂省去找一个人!”
黄淞平见裴大希一身行装,这才深信不疑,不由愕然立起道:“老裴!你不能去!”
裴大希惊道:“为什么?我是去为你找药啊!”
黄淞平苦笑道:“既是绝症,找药又有何用?我是想……”
他低下了头,伤感了一会儿,又含笑道:“我担心你走后,我们连最后一面也见不成了!”
裴大希虽同意黄淞平这句话的成分,他并且明明知道,自己千里求药,所得到的一定是失望,可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有时却是万分的微妙的,这就如同是一个垂死的儿子,父母万万不会吝裔金钱,去为他延医治病的,虽然那没有什么用!
裴大希伤感地摇了摇头道:“你不要这么失望,我要找的是我一个多年未见的好友,此人绰号活华陀,有生死人肉换骨之能,也许他有那种药也不一定……”
说到最后,他自己的声音也不禁有些发抖了。
黄淞平张大了眼睛,说道:“老裴,我只要问你一句话,你必须诚实地告诉我!”
裴大希已知他要问的是什么,当时点了点头道:“事到如此,我还有什么好瞒你的,你要问什么?”
黄淞平斩钉截铁地道:“我的病到底还有没有救?”
裴大希叹了一声道:“只要有药,就有救!”
黄淞平问:“那是什么药呢?”
裴大希想了想道:“那是一种世间稀有的药,名叫‘冷玉膏’。”
黄淞平立刻一愣,他似乎在哪里听过这种药,他却想不起来了!
裴大希说完了这句话,又凄然一笑道:“我现在就走了,你可以搬到我房子里去。”
说着他尽量作出一副笑容道:“你千万不要急,桌子上有我留下的书,闲来可看书消遣,只是记住我的话。
那药力可及十日,如果你不练功夫,支持一月是不成什么问题的,一月之中,你不会有什么痛苦的。那时候我也许已经回来了!”
他拍了黄淞平肩膀一下又道:“你心要放宽,我走了!”
黄淞平握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握住,裴大希感觉到掌心火热,可知他心情之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