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照眼前一黑:“你别告诉我……他回来的事已经让父皇知道了!”
“恐怕……
恐怕是的。”
周长照这会儿惧胜过怒,要是父皇知道他暗杀周长观,把他困在那种地方轻贱,肯定不会饶了他,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虽然他未曾露面,但也难保周长观手上没有证据。
不然他为何不直接来暮南山见父皇,而是先进军营,只怕是防着他在这里对他设下埋伏。
“准备一下,本王要随黄将军一同剿匪!”
“是!”-
寮房里,宋枝鸾正用着早膳,暮南山的斋饭做的很爽口,即使没有荤菜,那些菌菇伴着粥也算难得的美味。
碗见底的时候,玉奴进来,神色凝重:“陛下,南照国君提前准备动身了。”
“提前动身?回京了?”
“微臣觉得不是,他们来时走的陆路,这次水路不畅,但返程,南照却让地方官去备官船,而且,南照国君是今日听了一则消息,才匆匆派人准备的,而且那船停靠的位置,驶下去正是慕容烈将军他们剿匪的地方。”
宋枝鸾没有犹豫,“备马,我们也去看看。”
“是。”-
就连南照的人也不清楚为何皇帝会提前离开,只带了贵妃一人同行,其余皇子公主尽数被留在暮南山。
因距离原定的启程日期没有几日,大都东西都已备好,从宋枝鸾得知消息到南照国君离开,也就一个上午的时间。
郑由知道后,提前给慕容烈送去书信。
宋枝鸾则混在信使的马车之中,玉奴骑着马,两侧金吾卫开道,紧跟在官船之后。
她很好奇是什么消息能让南照国君这么急匆匆的赶去?
南照官府和水匪交战已有十余年,一个小小的水战,也值得他这么着急?
难道……是那位在陵水治理匪患的七皇子出了事?
从那日祭祀被罚的小宫女口中得知,南照七皇子周长观因为剿匪而错过了皇家祭祀,从她手上的情报来看,这还是这么些年第一例。
南照祭祀有着自己极为严苛的一套流程,算上这一次国君提前离开,已有两处非同一般的地方。
慕容烈剿匪的地方再往下就是周长观所在的陵水上游,因此她觉得南照国君要去的地方,或许应是陵水上游才对。
他离开的原因应是周长观。
但让宋枝鸾没想到的是,没有赶多久的路,日暮时分,她就在车帘外看到了南照国君的仪仗,停在与慕容烈营帐不远,那是与他一同治理匪患的南照将士的营地。
玉奴见状,没有靠的太近,在山腰处就示意马车停下,进车厢询问道:“陛下可要进去?”
“让人把信捎进去,我们留在这儿。”
玉奴点头,把信交给信使,又牵了一匹马给宋枝鸾。
信使坐着马车驶往营地,马蹄声渐远。
她们在营寨的后方,位置相对安全,玉奴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平地,观察下方的局势。
在说话间,水上的搏杀仍在继续,巨大的楼船倾斜,船上的官兵仓皇奔走,但小船上的水匪并未得意太久,就有几队人包抄过去,血液喷溅,水面很快蜿蜒出绯红的树影。
宋枝鸾一直盯着南照主将的帅帐,看帐外守着的人,南照国君应该已经进去了有一会儿。
但没等到他出来,她倒是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高个身影。
“谢预劲怎么在这儿?”她轻声。
帅帐之外,慕容烈拍着谢预劲的肩膀,笑着道:“果然不愧是谢将军啊,你说的有理,就照你说的办。”
谢预劲没说话,转身去牵马。
“谢将军要走了?我送一送将军。”
“不走。等赢了再走。”
“等赢……”慕容烈笑容消失,“不成啊谢将军,皇上之前不是给将军批了几月假养伤吗?这会儿伤势恐怕还未好全吧?要是这万一出了事,我如何去向皇上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