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时放下手机,目光落在桌上那张被圈起来的名字上??章洋。
窗外的风声混着远处的车流声,像是某种隐秘的絮语。他忽然觉得,这案子或许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得多。
第二天一早,夏正果然没来上班。要时翻了翻辖区提供的资料,终于找到了章洋的地址。他拨通了辖区派出所的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便带着戚风一同前往。
章洋住在城西一处老旧的居民楼里,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要时敲门时,门内传来一声迟疑的“谁?”随后,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章洋?”戚风出示了证件,“我们是市局的,有些问题想问你。”
章洋沉默片刻,才缓缓将门打开。屋内光线昏暗,墙上挂着几幅医学解剖图,角落里堆着一些旧书和手术器械模型。
“坐。”他语气平静,但眼神始终没有放松。
“你出狱多久了?”要时开门见山。
“三个月。”章洋坐在对面,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我认识袁全海,也认识李成辛。”
要时和戚风对视一眼。
“说说你们的关系。”
章洋轻轻一笑,“袁全海是我狱中的心理医生,而李成辛……是我出狱后唯一愿意给我机会的人。”
“什么意思?”
“我出狱后没人愿意雇我,医生执照也被吊销了。是李成辛介绍我去一家私人诊所做些基础工作,虽然不能上手手术,但至少让我能继续接触医学。”
戚风皱眉,“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矛盾?”
章洋摇头,“没有。相反,我感激他。”
“那你有没有见过高辉?”戚风又问。
“见过。”章洋神色微变,“他是个危险的人,情绪极不稳定,曾经在诊所里威胁过我,说我不配再碰手术刀。”
“你有没有报复他的动机?”
“我有。”章洋坦然承认,“但我没杀他。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做不到。”
“什么意思?”
“高辉死的时候,我人在外地,有不在场证明。”他顿了顿,“而且,我虽然恨他,但李成辛劝过我,让我放下仇恨,重新开始。”
要时沉默片刻,“你有没有见过徐奕儒?”
章洋点头,“见过。他是袁全海的朋友,也是李成辛的朋友。他们三人之间,似乎有过一段共同的经历。”
“什么经历?”
“我不知道具体细节。”章洋摇头,“但我记得有一次,他们三人在诊所里谈话,语气很紧张。后来袁全海告诉我,那是一笔旧账,需要清算。”
“旧账?”
“可能是关于他们大学时期的一件事。”章洋低声说,“那件事,改变了他们三个人的命运。”
要时和戚风再次对视。
“你能不能说详细点?”
“我只知道,他们三人都曾是医学院的学生,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分道扬镳。袁全海去了心理学,李成辛去了刑侦,而徐奕儒……他原本是学经济的,但据说他曾经也想当医生。”
“所以他才会认识你?”
“是的。”章洋点头,“我们在一次医学讲座上见过,他对我很感兴趣,甚至问过我一些关于外科手术的问题。”
“你觉得他有嫌疑吗?”
章洋沉思片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离开章洋家后,戚风一边走一边说:“章洋的话可信吗?”
“部分可信。”要时道,“他没有明显的撒谎迹象,而且他对李成辛的态度很真诚。但他说的关于徐奕儒和袁全海、李成辛之间的旧账,值得深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