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爹忽言,尤显深意。
片刻,近前入座,接过茶水。
“是林大人无福。”
“无须惋惜。”
“我闲散惯了,本也无心家事。”
她笑道,极显淡然,不以为意。
无心屈动指节,硌硌作响。
“只我离去,她方能得以安然。”
“否则,饶是做了鬼。”
“也难保,怨念有消。”
“啊爹既心系家族,便更当松口。”
她淡淡出声,忽而蠕动指骨,无声转动杯盏,劝谏之意昭显。
“既是心意已决,无可更阻。”
“他日再无须入府。”
啊爹沉言,微凝的面色稍缓。
“……”
她并未出声应答,只定定看着那张皮囊,似要瞧得真切。
“仅是其二。”
“其一也当一同论及。”
她主动提及,全无避讳。
微晃的灯盏,一夜未曾搁置。
窗外微明,啊爹扶着案角起身,提步远去。
佝偻的身形,缓重的步伐,无不彰显着老态。
她敛下笑意,额骨微仰,将指腹间茶水一饮而尽,凉意刺骨。
坚持己见,未尝不是覆辙重蹈。
她忽有些心疼他,仅仅一瞬,转瞬即逝。
仿若瞧见高山倾颓,嫩芽折枝。
她无声露笑,眸目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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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力拂落案板,杯盏摔得粉碎。
庭院中的人影,无端愣怔,转而提步迈离。
她悄然起身,对坐镜前。
梳洗整装,迈离府门。
途经那块刻有林字的匾额,顿了顿步。
彼时,她是幸存者,亦是溺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