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母无声喟叹,眸目间,艳羡之色难掩。
片刻,只身远去。
身影极为落寥,仿若孤影自怜。
与之背驰的倩影,比照鲜明,尤显落差。
是垂鬓之年的满心满眼,亦是而立之年的色衰爱弛。
是鲜嫩枝瓣,亦是垂败朽木。
垂鬓倩影迎上春光,佝偻躯干退隐宅院。
仿若背道而驰的一生,亦是覆辙重蹈。
她再无顾忌,陪同他游走、闲逛。
日中出府,日落归门;悠闲自得,红光满面。
虚掩的笑意下,一人掺实,一人扮假。
纵未曾侧目凝视,她也能轻易觉察出他的异样。
只她闻见,他潜藏的失落。
他暗自介怀,她未曾带他登门,却从未提及。
她心知肚明,却无以回应。
并非她不愿交心,只爹娘始终未曾松口。
她不愿他瞧见,那般冷脸、难堪的场面。
暗自心疼她的处境艰难。
辞行之时,瞧见他眸中的失神,她终是心有动容。
独那一次,是她目送他远去。
待身影隐退,她折身回府。
她径自登堂,主动言及婚事,四下无声。
爹娘低垂眸目,兀自用食。
对她喧哗的行径,视若无睹,不发一言。
独胞妹眼中,带有细微慌乱。
她一心婚允,对此异行,毫无所察。
只后知后觉时,心绪起伏得厉害,仿若暗涌倾倒,张口无息。
面对如出一辙的情形,她忽而没了兴致,再不愿多言。
俯身行礼,独自拂袖离去。
她折返偏院,迟迟未休憩,撑在案前苦等。
人夜,啊爹只身入室。
她有所料及,并无意外。
些微凝视,淡淡收回眸光。
她抬手斟茶,并未奉前,静待后言。
“若是男儿身,也当能顶得住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