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双环眼精光四射,如同即将扑食的猛虎,布满老茧的大手习惯性地按在腰间的鲨鱼皮刀鞘上,拇指抵着刀镡。
周身散发着如同即将出鞘利刃般的锋锐气息和浓烈的血腥味,他是裴徽手中最锋利的矛,对任何挑衅都报以雷霆之怒。
他的呼吸带着沉重的鼻音,每一次吸气都让胸前的肌肉微微起伏。
张巡和郭千里、严武的张扬不同,他更像一柄藏在深海玄冰中的寒刃。
他身形精悍,面容冷峻如石雕,鹰隼般的目光锐利得能刺穿人心,扫过殿内每一处阴影。
他沉默寡言,但手按刀柄的姿态,以及周身弥漫出的那种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杀意,比任何怒吼都更具威胁。
王维气质清雅,如修竹临风。身着青色官袍,面容带着文人特有的忧患与凝重,眼神深邃如古井,仿佛盛满了对这个多难时代的忧虑和对黎民苍生的悲悯。他站在那里,像一幅沉静的山水画,与武将们的刚猛形成鲜明对比。他双手拢在袖中,指节微微发白,显示内心的波澜。
李太白,依旧是那一身标志性的、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莲色道袍,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那个油光锃亮的酒葫芦,虽挂着“不良将”的头衔,但那份狂狷不羁、睥睨天下的气质丝毫未减。
,!
只是此刻,他眼神异常清亮,带着一种洞察世情后的锐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不再是单纯的醉眼朦胧。
他斜倚在殿内一根蟠龙金柱旁,姿态看似随意,实则全身肌肉都处于一种微妙的警戒状态,如同伺机而动的豹子,目光偶尔扫过殿门和窗棂的阴影。他是裴徽信任的护卫。
杜黄裳年纪虽轻,却已展现出老成持重、运筹帷幄的宰相之才。
身着浅绯官袍,面容沉静如水,眼神锐利而充满智慧的光芒,如同能看透迷雾的星辰。
他站在裴徽侧后方稍远处,如同一个无声的影子,却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他手中看似随意地拿着一卷书简,但指尖却在书简边缘轻轻敲击着一种复杂而规律的节奏,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郭襄阳和魏建东虽未着甲胄,但久经沙场的铁血气息扑面而来,如同三座沉默的山岳,带着风霜刻画的痕迹和硝烟浸染的味道。
他们的目光沉静地注视着殿门方向,代表着裴徽身后强大的、足以碾碎一切障碍的军事力量。
郭襄阳嘴角紧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煞气,魏建东则像一尊正在积蓄力量的火山。
殿内的空气原本在炭火的暖意、松木的清香和奏章沉闷的墨味中保持着一种高压下的、令人窒息的平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炭火的噼啪声交织。
然而,这份压抑的平静被一阵由远及近、急促、沉重、仿佛踏碎人心般的脚步声骤然打破!脚步声在空旷的宫道上回响,越来越近,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报——!!!”
一声嘶哑、仿佛被寒风撕裂了喉咙、带着浓重血腥气和尘土味的急报,如同垂死野兽的哀嚎,穿透厚重的殿门,狠狠撞进每个人的耳膜!
殿门被猛地推开,一股裹挟着雪粒和死亡气息的寒流瞬间涌入,冲散了殿内精心维持的暖意。
一名身着黑色劲装、满身尘土、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渗血的不良人信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带倒了一个青铜灯架也浑然不觉。
他身上的寒气仿佛来自九幽地府,双膝如同两根沉重的木桩,重重砸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上,“咚——!!!”
一声闷响,甚至盖过了炭火的爆裂声,震得人心头发颤。
他整个人匍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声如同破旧风箱在拼命拉扯。
他以最快的、几乎无法喘息的、带着哭腔的语速,将江陵那“山雨欲来”的详细密报,如同倾倒一盆冰冷的毒液,倾泻而出:
“永王李璘……已正式开府建牙!发布……讨逆檄文!檄文……檄文污蔑殿下……挟持天子……窃据神器!封锁长江航道……强征民船,焚毁不从者舟楫!募兵……已逾三万!粮草……正从荆襄豪强处源源不断运入!卢氏……卢氏余孽……其家主卢承嗣……已秘密抵达江陵,献上巨额钱粮,并……联络江南旧族,许以高官厚禄!永王……永王自称奉天子密诏……讨伐……讨伐篡逆!江陵城……四门紧闭,甲士林立,已如铁桶!山雨……山雨欲来啊殿下!叛旗已立,烽烟将起!”
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浸透了冰水的巨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在殿内众人本已紧绷的心湖上,瞬间激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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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乱:我为大唐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