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静坐在沁雪暖阁之内,看着窗外那一片了无生趣的枯山水。
“……陛下准了。”
“太女殿下亲笔为那位……安平县主写了册封的玉牒。”
“听说那位县主如今就住在……慕府。”
心腹内侍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孟珚静静地听着。
许久,她缓缓地笑了。
那笑容很轻很轻。
却也灿烂得如同烈日。
“好。”她说。
“好啊。”
她缓缓起身走到那盏她看了无数个日夜的长明灯前。
“备车。”
她吩咐道。
“本宫,要入宫。”
***
瑶光公主府的马车在一片死寂的目光中,驶入了皇城。
因有天子“闭门思过”的旨意,沿途的禁军本该上前盘查。可不知为何当他们看到马车上那枚代表着“摄政公主”身份的金丝鸾凤徽记时,竟无一人敢上前说半个“不”字。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最终停在了皇城深处一处极为偏僻的、早已废弃的宫殿之外。
这里曾是“夜枭”在宫中最隐秘的一处巢穴。
孟珚走下马车。
她依旧穿着那身素白的衣衫,脸上不见半分血色,却也不见半分颓唐。
那是一种在燃尽了所有希望与绝望之后才会有的、近乎于“神性”的诡异平静。
数十名早已在此处等候多时的黑衣“夜枭”齐齐单膝跪地。
“殿下。”
“她赢了。”
孟珚开口,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就在今日的朝堂上。她不仅洗清了那个女人的所有罪名,甚至还当着天下人的面为她讨来了一个‘安平县主’的封号。”
她说着缓缓地笑了。
那笑容灿烂而又悲凉。
“你们说是不是很好笑?”
无人敢应声。
“她以为这样她就赢了吗?”
孟珚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了眼前这片破败的宫殿,望向了远处那座象征着大祁最高权力的东西——太和殿的金色穹顶。
“她用我的兄长来扳倒我,又用我的长姐来彰显她的功绩。”
“她将我们孟氏皇族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以为她是这盘棋最后的赢家。”
她顿了顿,声音骤然转冷。
“可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