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赵王,赵神聆。”
这一次,戚映珠的眼中再无半分诧异,只是点了点头。
“她会帮你吗?”
“会的。”慕兰时笃定道,“她有帮我的理由,正如她也有需要我帮她的地方。”
她将密信交予门外一名“惊蛰”死士。
“送出去。”
“是。”
那死士领命后,悄然退下。
***
几乎是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京城萧府。
付昭正坐在灯下,为一件尚未成形的婴儿衣物绣着最后一对比翼鸳鸯,脸上带着一丝为人妻母的温婉笑意。
她的妻主萧鸢悄无声息地自她身后走来,从背后轻轻环住了她。
“在忙什么?”萧鸢的声音温柔如水。
“没什么,”付昭的神色略显不自然,“只是闲来无事罢了。”
“是吗?”萧鸢笑了笑,将下巴轻轻搁在付昭的肩上,目光落在那件精致的婴儿服上。
“这蜀锦的料子倒是少见。”萧鸢的语气看似随意,“我记得,这似乎是北境独有的贡品吧?想来是赵王殿下又给你寄来的?”
付昭的身体瞬间僵硬。
“殿下她……只是随信附带的一些小玩意儿……”
“是吗?”萧鸢的笑意更深,却没有半分温度。
“我还以为,”她的声音变得如同情人耳语,却又带着蛇信般的冰冷恶意,“殿下此刻,应该更关心她那位刚刚成了大祁逆贼的‘好妹妹’,慕兰时才对。”
“听说,那位慕大人,最后的踪迹就是在禹州消失的。”
萧鸢感受着怀中人瞬间冰冷僵硬的身体,缓缓直起身。
“夫人,”她最后在那早已失去血色的耳垂上轻轻一吻,“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说罢,她转身如常离去,只留下付昭一人呆坐在那盏忽明忽暗的孤灯之下,浑身冰冷。
***
京城,萧府。
那一夜之后,付昭便称病,再未踏出自己的院落半步。
她知道,萧鸢的眼睛正透过府中无处不在的仆役,无时无刻地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就像一只被蛛网黏住的蝴蝶,任何挣扎只会让那致命的丝线缠得更紧。
她在等,等赵神聆的回信,也等那把不知何时会落到自己头上的屠刀。
第三日的黄昏,回信终于到了。
那是一封再寻常不过的、由北境一家绸缎庄寄来的信,信中是关于一批新到蜀锦的报价与问候。可付昭在看到信纸右下角,那朵用淡墨多画了一瓣的梅花印记时,便知道,这是赵神聆的回应。
她同意了。
她同意了与慕兰时,在那处废弃的驿站会面。
付昭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几乎是立刻便将那封信投入灯火之中。
可当她做完这一切转身之时,却看见萧鸢正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烧得真干净。”
萧鸢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可那笑意却比窗外的暮色更冷。
“看来,夫人与赵王殿下之间,确实有许多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
“你在胡说什么?”付昭的脸上血色尽褪,却依旧强自镇定。
“我在胡说吗?”萧鸢缓缓走上前,自袖中取出一张一模一样的信纸。“那夫人可否为我解释一下,为何我手中的这一封,与你方才烧掉的那一封,除了没有那朵‘多出来’的梅花之外,其余都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