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不应该疑心病重么?”戚映珠故意冷笑。
旁侧立地的纱灯散出光熠,摇碎数重金波,笼在戚映珠的玉色娇靥上,又有星点月光,映亮她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不施粉黛,更如明珠生晕、琼瑶映雪。
她腮边的梨涡,尚还盛着三分春水七分月色。
她的话语同她的美貌一般直白、大无畏。
就是担心,就是吃醋。
——她再也不要藏匿在珠帘背后,假看奏折的机会偷睨慕兰时。爱便是爱,妒便是妒。
“那小君查验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没有?”慕兰时歪头,嘴角含笑,“若是没有,可要记得还兰时清白。”
“清白?”戚映珠“啧”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眼慕兰时,“这二字,慕大人恐怕是只知道如何写罢?”
“难不成那日我下的判词,慕大人已经忘记了?”
尾巴尖还沾着脂粉香的狗,跳进哪里都洗不清两世的风流债!
“自是不敢忘记,”慕兰时憋着笑,忽而走至戚映珠背后,微微弯下身,薄唇压在她的耳侧,故意模仿戚映珠方才在她后颈吐露热息的节律,“兰时还是认主的,哪里敢沾上别人的脂粉香气?”
“这话可保不齐。”戚映珠话头仍旧不松,慢悠悠道:“慕大人是在宫中做官,又不是在我那贩夫走卒之地揉面——”
她本来想要一丝不苟、相当稳重地说完这句话,奈何那热息喷洒在耳廓,烫得她说话的词句都一颤。
“怪不得小君今日就要过来履约。”慕兰时道。
湿润的舌尖,小心翼翼地含住了耳廓。
“是,我就是过来履约——那慕大人呢?还不好好地伺候一番?”戚映珠赧了半晌,心道自己这回定然不能再羞怯难耐。
至少,气势上面不能输了!
于是接下来惊讶的反倒是慕兰时了。
她正想按往昔的风格回话,反应过来时,眼角余光却瞥见一卷春色。
鼻尖,甚至也涌入了桂花酿一般的信香味道。
慕兰时不由得瞪大眼睛——这小君今日醋意大发,连带着自己的信香也要乱放么?
“慕大人,不是说要作画么?今日哀家带了新的上好的墨,可要先……从哪里润起?”戚映珠抬手,扶住慕兰时的下颌,眼尾早就泛出了潮。红颜色。
不知是方才嗅闻慕兰时信香所致、还是自己情动所引。
第75章075
话音未尽,唯有yin靡的水声奏响、连绵不断。
素色纱帘被夜风掀起时,恰巧能够窥见榻间春色流转。
女人纤腰微折,素纱中衣自肩头滑落半幅,玉色脊背在烛火中浮起珍珠般的光泽。青丝如瀑散在枕间,发尾随动作轻颤,恍若月下涟漪层层荡开。
“别、别看了……”破碎音节从咬紧的唇间溢出,染着水汽的睫毛簌簌颤动。莹白指尖徒劳地揪住锦衾,却在某个瞬间骤然蜷起,将丝绸抓出旖旎的*褶皱。
“太、太多了些。”女人玉色的面容沾染尽了绯。潮,唯有紧紧弓起的脊背,宣示着她正在经历着怎样的一波浪潮,“别再、别再继续了……”
温热的鼻息洒过耳后,绵延着向下到了脖后颈的位置。
“好嘛,那就从了娘娘的意思。”慕兰时温声软语,极尽熨帖之能事。
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让她不要做什么,她便不做什么了。
然而,在某些时候,女人,或是更具体说来,戚映珠的话不能这么听。
是以在力道稍稍松懈的时候,女人又不管不顾地纠缠上来,非得迫得慕兰时言行不一才罢休。
交缠的乌发间,烛影随着浮沉摇曳,温软吐息化作断续的叹息。戚映珠忽然仰起天鹅般的颈项,绸缎般的青丝垂落床沿,在虚空里划出情动的弧线。
“这样,到底能不能让娘娘满意?”未尽的暧语,尽数贴在耳畔,一字一句散尽。
“倒是、倒是……勉强。”
有许多话可以反着听,但这句话,倒是出自真心实意。
在大脑将要变得空白的前一瞬,戚映珠这么想着。